著節目組的人走了，換衣間只剩下她和安蓓蓓兩人，安蓓蓓知道她還要換裝，便等在換衣間的外面。

「今天舞台上這么好的機會，你怎么沒把面具摘了？」閑著無事，安蓓蓓和她閑聊，問出她心中的疑惑。

楚朝陽沉默了一下，笑笑，「因為……我還不夠強大啊。」

她現在的人氣就像鏡中花，水中月，輕輕一戳就破了，現在曝光除了讓自己曝光在媒體的閃光點下，成為媒體和狗仔狂歡的目標，沒有任何用處，她家人平靜的生活從此也會永無寧日，甚至，在曝光之後，她都沒有能力給楚父楚母和小澄光換一個私密性好的房子，保證他們不被媒體打擾。

之前和黃曉泉的海豹唱片簽約拿了百分之三十的預約款，大部分也用來還債了，還有很多債務在等著她去還。

她的前經紀人楊雲嵐的五十萬還沒有還呢，楊姐雖然從沒有打電話來催過她，但她也不能裝作不知道，一直記在心里，想著有錢了就馬上把債務都還清了。

安蓓蓓笑道：「你都這么紅了……」

「還不夠。」她說，「人的劣根性，就是渴望看見一個光芒萬丈的人在黑暗中跌落谷底。」

前世她也曾這樣紅過，還不是說被人封殺就封殺了？

國民偶像布蘭妮，被稱為世紀末最後一個巨星，全民寵愛的甜心寶貝，還不是被媒體黑的體無完膚？

從一個率真、叛逆、甜美、勇敢和堅強的國民偶像小甜甜，黑成一個離婚吸毒虐子爆肥**神崩潰的過氣天後。

世界級巨星，單章唱片銷量超過六千多萬的mj，被黑成一個猥瑣孌童的強~~奸~~犯。

mj說，負~~~面~~新~~聞~~~總是賣得好。

是啊，為了利益，媒體可以顛倒黑白捕風捉影，不負責任地捏造事實，反正媒體說假話又不用付法律責任。

她現在曝光楚依萱的身份，除了將小澄光放到風頭浪尖，成為一場媒體的集體狂歡，還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安蓓蓓說：「為了不跌落谷底，你要一直光芒萬丈下去。」

楚朝陽無聲微笑。

即使節目組的人已經撤出去，可粉絲們沒有看到無名出來，依然守在體育館外面不肯離去。

即便是做了喬裝打扮，她們依然沒有大意，和上一次一樣，安蓓蓓搖了搖她手中的鑰匙，表示自己先走一步，將粉絲們引開。

「我們餐廳見。」

「餐廳見。」

楚朝陽從另外一個特殊通道離開，這是個無障礙通道，里面安靜幽深。

她在向前走的時候，忽然看到前方有一個坐著輪椅的青年。

楚朝陽以為他需要什么幫助，走過去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他也沒有求助，反而是安靜地看著她。

兩人擦肩而過。

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像認識她的錯覺，似乎想對她說什么，但最終沒有出聲。

她已經走過去兩步了，還是回頭看了他一眼，那個模樣十分溫厚俊朗的青年也在看她，她用目光詢問對方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幫助，青年禮貌的淺淺一笑，忽然開口：「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機嗎？」

「嗯？」

「我和我的家人走散了。」

「你是過來看比賽的觀眾？」

「是。」

楚朝陽此時換了一身和平時著裝風格截然不同的飄逸長裙，戴著假發和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因為是室內，光線昏暗，她並沒有戴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