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者我現在轉身就走,跑到大街上晃盪一天晚上回家。我班老師要是給我爸媽打電話,我會說是你不讓我進學校。若是我在外晃盪期間出了事故,自然也由你負責。你叫什么名字,哪個班的,我記一下。」
賴瑾作勢就要拿紙筆,那學生干部一晃,連忙擺手說道:「別,別,別,我讓你進去。但是我得記下你的名字和班級,到時候跟老師匯報,給你班扣分。」
賴瑾含笑道:「那是自然。」
隨後干脆利落的報出姓名班級,然後晃悠悠的進了教學樓找到自己的班級。
他站在班級門口,看著一個個同學魚貫而入,有同他打招呼的他便含笑回應,不搭理他的他也對之視而不見。等到預備鈴聲響起後,賴瑾看著全班同學都到齊,只剩下一個空位的桌子,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前桌是一個梳著平頭的胖子,待賴瑾落座之後回過頭來問道:「你咋沒穿校服,今兒有升旗儀式。」
賴瑾將之前那番借口又說了一遍,便放下書包跟著同學一起下樓上操場。他很久沒有參加過升旗儀式了,就算上一輩子有閱兵巡查之事,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是站在台上的。因此這般「深入群眾」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只是同周圍清一色的白藍校服相比,他就算是「深入群眾」,也是最特別的一個。
考慮到隊列的整齊,賴瑾等大軍都拍完隊之後很自覺的站到了最後一排。一個年齡四十多歲,容色嚴肅的女人走到跟前,板著臉說道:「因為你的原因,早上我們班被扣了兩分。」
賴瑾很真誠的說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他真不是故意的。他當時滿腦子都想著他絕不會穿一件臟兮兮充滿汗味兒和污漬的衣服,根本沒想到學校的規章制度。當然,就算讓他再選擇一次,他依然會如此。
賴瑾微微一頓,少不得將自己重復過兩次的謊言再次重復一遍。
班主任孫亞芳被賴瑾真摯而又理直氣壯的態度弄得很無語。只是這個孩子同那些學習成績不好的差生不同,常年都保持著拔尖兒成績的張子瑜是她很喜歡的一個學生,長得好,嘴巴甜,頭腦聰明學習好,這樣一個孩子,偶爾犯了一點小錯,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孫亞芳只是點了點頭,輕飄飄說了一句「下不為例」,便放過賴瑾,走到另兩個學生跟前,疾言厲色的教訓起來。
賴瑾在旁邊看著,不由對那兩個學生報以同情。
主席台上支著的廣播喇叭里面放出久違的國歌,五星紅旗慢慢升上旗桿,映著藍天白雲隨風飄揚。這樣的場景是賴瑾很久都沒看過的。他感慨萬千的仰著頭看著頭頂飄揚的國旗,心中想念的卻是大業朝黑底金龍的皇朝旌旗。
有些記憶,雖不知曉究竟是夢幻還是真實,但究竟是被自己銘記著,深入骨髓。
賴瑾神情有些恍惚,正沉吟間突然覺察到一道灼灼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賴瑾抬頭望去,只見主席台上校長席位旁邊坐著一個人,年約二十六七歲,西裝革履,正端著下巴俯視自己,目光中充滿了審視和估量。
就像是在打量一塊砧板上的肥肉。
男人的神情讓賴瑾不舒服的皺了皺。他仔細回憶了半晌,發現這是一張絕對面生的臉孔。不覺向旁邊人打聽道:「校長旁邊那個人是誰?」
那人回頭看了賴瑾一眼,直接說道:「聽說是瑾軒集團的總裁助理,瑾軒集團前一陣資助我校建體育館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