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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熱油鍋里滾了幾遍了,每次覺得痛到根了,崔勤總有辦法叫他再痛、更痛上一回,直到此刻,他終於忍無可忍,抱著崔將軍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嘉賀、嘉賀……」喊著崔將軍的名字,太子殿下已經把天家威儀、儲君氣度拋到不知哪里去了,這一刻,當面臨生死,即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又有什么用呢?他只能一遍遍對軍醫重復著,嘉賀不能死,不要讓他死……

趙醫官愁得花白頭發都要掉光了,瞧著太子這樣子,不敢勸又不能任他去,猶豫再三之後小心地道:「讓臣先給將軍解毒?」

這話倒像道咒語似地,讓抱著將軍低頭不言語的太子乖乖回了神,趕忙抬頭看向軍醫說道:「對,先解毒!你可有把握?」

這倒是有的,趙醫官查驗後就知道,這毒也只是北大營里尋常制來用的毒物,倒不罕見,內服加外敷的葯物下去,體內的毒幾個時辰內就能化解,並非要命的事,唯獨那處箭傷才叫他不知如何下手!

趙醫官瞧著太子這模樣也曉得這差事輕慢不得,不叫葯童動手,親自給將軍傷口處上了解毒的葯膏,又自己支了爐子熬葯,五碗水煎作一碗,尋常解毒的葯劑也熬出了煉金丹似地小心,倒進碗里後自己又嘗了口,確定無誤這才顫巍巍地端給了太子。

忙前忙後小半個時辰,趙醫官端著葯碗進了主帳,見太子居然與他離開時一個姿勢,紋絲不動,醫官心頭顫了顫,兩手把碗遞了上去。

太子接過碗去,親自動手給崔將軍喂葯,趙醫官眼觀鼻鼻觀心,裝自己不在。

從小被人伺候的主要伺候人,還是單手,這難度實在太大,況且將軍牙口緊咬,怎么也喂不進去。景元試了幾次,發現葯汁順著崔勤的嘴角溢出了些許,卻半點沒有灌下去。

趙醫官看見了,剛想跨一步上前接手,下一刻目睹了嚇破心肝的一幕,太子殿下自己含了一口葯,一手托著將軍的下巴嘴對嘴貼了上去,再往下,趙醫官不敢看了!

景元輕輕用舌頭撬開崔將軍的牙關,慢慢將葯汁哺了進去,見他喉頭滑動咽了下去,趕忙又灌了一口,就這么一口口地將一碗葯全給崔將軍嘴對嘴地喂了下去。

可憐的趙醫官立在帳中,連閉上眼睛都不能,只能在心里哀嘆,自己真的不想看見這等私隱啊!

第32章

崔將軍醒來之時有些迷茫,不知身在何處,抬眼略略掃視,熟悉的紋飾倒叫他安心,心里一松便覺眼皮墜墜又想睡去,耳畔卻聽聞有道聲音焦急地輕喚:「嘉賀,嘉賀你醒了?」

崔勤聞聽這句話,勉強又打起神,這次是真的清醒了,他微微側首,發現自己正依偎在景元的身上,而問他話的顯然就是這位眼睛比兔子還紅的太子殿下。

「我……」他想開口說自己沒事,豈料一張嘴,嗓音仿佛鐵杵劃過銹斑一般粗糙刺耳,於是他復又閉上嘴,清了清嗓,「我沒事……」

他這三個字剛出口,那邊兔子眼里唰得就冒起了水珠,撲簌簌地往下掉,一身傷痛沒驚著崔將軍,太子殿下的眼淚倒是驚著了。

「你沒事、你沒事,」太子殿下忍不住凄楚道,「說自己沒事,結果昏在馬上,一身是傷還敢獨自進山,你真是天大的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