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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不是像和自己做愛那晚一樣舒服?哥哥哭了么?……

這些問題,林睿一無所知,他卻一直想著,最後實在按耐不住了,毅然探手在哥哥耳旁彈了一下指,清澈的一響,中止了某種進行著的東西。

想不到會生出這樣的錯覺,就像眼睜睜看著哥哥被別人侵犯一樣,即便那只是虛假的夢,對方也是他所加以的人物,他竟也還是忍受不了。

這是林睿始料未及的。

夢境結束,李慎很快安靜下來,呼吸也漸而平緩,他似乎徹底松懈了,表情安詳中又有些疲累,乏力地淺睜起眼瞼,睫毛幾不可覺地扇動幾下後,看了看林睿,緩緩地又合上。他睡著了。林睿知道,他累壞了。

將台燈關掉,在漆黑中把男人攬進懷中,林睿跟哄孩子似的順著李慎的背,帶著幾許歉疚,他在李慎的眉心印上虔誠的一吻,喃道:

「哥,晚安。」

※※※※

記得在哪里看到過,說是不睡覺,比不吃不喝死得更快。當然,這是有點誇張的說法,不過,李慎在睡上一個好覺後,真的體會到睡覺的重要,實在是人生的享受。雖然,醒來時林睿正坐在他的床邊看資料。

「昨晚做夢了嗎?」合上文件夾,林睿關心地問道。「應該是沒有吧?你睡得很安穩,嗯哼,我想大概是因為我陪著你。」李慎聞言翻了一個白眼,沒理會他。

昨晚的夢?是什么?……李慎略略地回想,他記得有夢到一些,不過不太肯定。唔,好似沒什么好東西,算了吧,別管了。這么告訴自己,李慎將夢境拋擲得一干二凈。是吧,干凈,不留痕跡。

感覺彷佛終於重生了,所有的力統統回了籠,李慎走進浴室梳洗的時候,也在心里猜測。林睿的承諾,是否會兌現?這小子信得過么?總之,難說。

「我不會騙你。」林睿雙手環胸,悠閑地斜倚著門框,道:「跟我回家住幾天,我准備一下,然後就出發。」

很快梳洗完畢,李慎將信將疑,他沉默著回望林睿,一臉明顯的猶豫,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想接受,但又怕再上當受騙。就好像一個頑皮好奇的孩子正在遲疑著,他是否應該下陌生人給的新鮮的禮物,李慎的模樣勾起林睿近乎疼愛的心情,他莞爾了。

「盡管相信我吧。」林睿靠近李慎,揚起左手輕貼住他的臉頰,撫摸著,說:「哥,別懷疑了。只要你答應,凡是你想要的東西,我都能幫助你得到。」

這番話狂妄又自大,可不知是怎的,偏叫人不由得信服。心中衡量的天平似乎傾斜了,李慎盯著林睿澹藍色的瞳眸,毫不自覺地,有點迷惑在他眸底漾動的柔情和細微的愛意。

睿的眼睛,是天空的顏色,美得很透徹。李慎這樣覺得,閃了神,跟著,他的注意力落在林睿笑得溫柔的雙唇。

「哥……」林睿低喚著他,聲音輕忽而好聽。

氣氛飄浮著擾亂人心的曖昧,對方在接近,李慎怔怔地看著林睿緩緩湊前的薄唇,聽著自己強有力的心臟,撲通撲通地在跳動……

溫熱的柔軟小心地印在他嘴上,親了一下,就退開,他沒及時閃躲,也沒及時體會。什么味道都沒有,只是軟綿綿得叫人想咬一口。吻得匆忙,似乎也是一霎那的事,如果不是唇上的溫度太過鮮明,李慎都不敢肯定他們是不是有親到過。

而奇怪的是,這個吻,他並沒有感到生氣,居然是平和的,類似於習以為常的心態。這一點,自然到李慎都沒發覺。

「睿。」安靜了好半晌,李慎開口了,嗓音有種男性的沙啞,道:「你要給我弄明白了,我去訓練,不代表我會跟你發生這個那個的,而且……」大概是因為顧忌或者別的什么,李慎的話停頓了,他睥睨著神色澹定的林睿,那些太嚴肅的話,他難以說出。

林睿不語,他就光是在看李慎,看他苦惱地尋找合適的措辭,看他揪了揪短翹的頭發,看他擰緊眉頭,看他一臉突兀的凝重,看他下定決心。

「如果你對我有些不好的東西,還是早點忘掉的好。」吐字有點艱難,李慎的語調漸說漸沉,這聲明貌似太可笑了點,「那晚的事,我很難原諒你,你也掐得很准,沒錯,我是拿你沒辦法。你一定會覺得我很窩囊,很好耍弄,可我只是盡了做哥哥的責任。我是你哥,沒有別的……我也不給你有別的。」

「你說過,我們不再是兄弟。」講這話時,林睿的眼神掠過小小的受傷,不過一出現就被滿不在乎取代,堅定不移,他說:「或許,我們可以試著有點別的,除去兄弟之外的空間很大,不是嗎?」

「這不可能!」悶吼,李慎的反應有些過度,他生氣了。

「我就問你一句,」林睿張開臂彎,一把抱住李慎,埋首在他頸側,問:「你對我沒感覺嗎?」

可能是沒預料到他會這么直接,李慎全身一個劇烈的震顫。林睿的腦袋挨著他,浴室的窗沒關緊,拂進的幾縷微風吹揚了他長及腰際的金發,李慎轉過臉就能聞到那沁人的發香,繚繞在鼻尖不肯散去,似是要鑽進他的心坎。

「說什么呢?」李慎的脖子直硬得很,他也沒推開林睿,只是嘲弄般扯著嘴角,說的話也冷硬得像會磕碰人。「你是男的,我也是。上過床是一碼子煳塗事,要是談什么感覺了,談什么愛,就成同性……了。這就不是在玩,要死人的,過火了。」

想改變一個人根深蒂固的觀念,光靠幾場逼真的春夢遠遠是不夠的,很好,這也說明這人的感情不易付出。換言之,若是付出了,應該也不易回。林睿深刻地認識到,也笑了。

「要不,這事我們先不談,」岔開了道兒,林睿打算結束這個不大有前途的話茬,「現在主要是你的訓練,我陪著你一起,其它的都順其自然,好么?」

這話被林睿說出,以低聲下氣的語態,李慎是典型的口硬心軟,他是沒想反對的。而林睿竟主動松開他,朝他不好意思似的笑了笑,補充道:「呵,也許,搞不好慢慢地我會發現,我所有的感覺,也只不過是錯覺。」

李慎絕對不可能發現,在這一刻,他的目光有多陰森。

※※※※

李慎最後還是跟林睿回了家,那么想要的東西就在跟前,說放棄,太難。

在家里住了三個晚上。第四天清早,他們一行人就乘坐專機飛往泰國。李慎坐在靠窗的位置,對面是正閉目養神的喬西,旁邊是專注地看著早報的林睿,他們兩個躺靠在椅背,神態平靜得一絲波動都不見。於是,李慎也小心地把他的興奮起來,只除了眼底抑不住的雀躍。

航行在三萬英尺的高空,李慎透過窗朝外眺望,見到他們穿越過的厚厚的雲層,淼小了許多的世界,然後是他倒映在窗上的臉,不太清晰。暗地長吁了一氣,李慎還真是有這么一種感覺,對未來的忐忑和期待。

翻過一頁報紙,林睿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一口,不經意地瞄到了李慎的側臉,他抬起頭,靜了靜,隨後泛出澹澹的微笑。

喬西的眼皮撐開一條小縫,觀察了一下對面的兩個男人,有點怪異的氛圍。在林睿的食指悄然勾住李慎的尾指時,他又合下了雙眼,搖搖頭。等回來的時候,他一定要和張慕傑換位子。

※※※※

這個地方,給人的第一感覺是荒涼,沙漠一般的荒涼。

目所能及的范圍,似乎只有這一幢建築物。高高的圍牆圈住了一大塊土地,也牢牢地包住了里面一幢陳舊簡陋的五層房屋,莫約有二十個警衛看守在各個角落,佩著槍。這里到處散發著死寂的氣息。如果要在大門口掛上一個招牌,李慎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監獄。

一大幫人下了車,李慎杵立在拉滿鐵網的大門前,足尖踢了踢地上干燥的黃土,他看著喬西過去和守門的警衛交談了一會,那些警衛朝他們這邊肅然敬了一個禮,然後門便朝左右打開。一條水泥道出現在李慎的腳下,通往那一幢不起眼的房屋。

「走吧。」林睿說,帶頭領著他們進了門。

緊跟在林睿的背後,李慎一邊往前走一邊四處張望。這條走道的左右都是大片的泥地,左邊空曠無物,右邊則安置了很多的單杠,在烈日下整齊地排列著。三十多個身穿短褲的男人單臂吊在上面,挺直身體一下又一下地升降,手臂的肌肉糾結成一塊塊。

李慎的腳步越放越慢,最終停下了,站在他們的不遠處,目不轉睛地盯住他們。頭頂著火燒似的太陽做著臂力訓練,每個人的臉都漲成朱紅色,汗水成串地往滑落。有幾個咬著牙像是撐不住了,速度明顯的慢下,可仍死忍著不松手。

一般人這么暴曬,不用半小時都倒了,更別提還要做體力運動,但李慎估計他們訓練的時間至少超過了一個小時,並且還沒有停止的跡象。

「這一批拳手,素質算是中上。」林睿走到李慎旁邊,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一群拼死拼活的人。其他人一並停在了原地,張慕傑也挨住喬西低聲談論那些拳手們,兩人索性踱到一邊,勾肩搭背地嘀咕著。

李慎和林睿並肩站立,感興趣地問:「我會和他們一起嗎?」

「嗯,體能訓練是必須的。什么戰斗技巧,都要以強壯的身體為前提。」林睿頷首,頓了幾秒,又再續道:「不過,你有獨立的訓練計劃,不會完全和他們一樣。」

「有什么不同?」

「詳細的計劃表也會給你一份,你到時候就知道了。」有意賣了個關子,烈日曬得林睿的皮膚澹紅,見李慎不說話,他笑著,像是挑釁地道:「希望你能堅持得住。」

「走著瞧。」李慎嗤了一聲,眼神有些狂,他瞧得久了,感覺渾身都想好好活動一番,忍不住就朝訓練的人群走去。然而,他才剛邁出兩步就被人拉住了。

李慎一下回過頭,不解地看著緊抓他不放的林睿,蹙起眉頭,撥開他的手,說:「我只是試一下。」

「在試之前,我想你有必要先認識一下你的教練,他可不喜歡有人亂試。」藍眸望向前方的某一處,林睿舉起左手遮擋強烈的陽光,以敬重的口吻向李慎介紹道:「以前也是我的教練,麥卡爾蘭伯特。」

麥卡爾蘭伯特這個對他來說等於神一般存在的名字,乍一聽見時,李慎驚呆了,愣望了林睿幾秒,他急忙隨著林睿的焦點尋找,難以置信地,在拳手們附近,他見到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