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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斐爾,這是喬西寄來的。」將東西擱在他桌上,卡佛調整了一下領帶,最近他總覺得走入這里,就跟進了寒窖一樣。本來以為女秘書很冷,沒想到希斐爾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說是你哥哥給你的。」

「嗯,坐吧。」好像沒什么興趣,林睿沒碰它,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後也拉開皮椅坐下。「陸明楓找到了嗎?」

「有頭緒,但還不敢肯定。最近的消息上說,他在非洲出現過,我們也調查到了,他在非洲有一間葯物研究所。」卡佛猶豫地答道,想了想,他又補充地說:「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了,現在也還沒結果。想在7天後的拳王賽前找到他,不一定行。」

無意義地輕彈著指尖,林睿沉吟了一會兒,微微地蹙眉,道:「再加派些人手,有多少派多少。在拳王賽前,無論如何要把他找出來。」

「行吧,我知道了。」卡佛無奈地擺擺手。關於找陸明楓的原因,他草略地思索了下,好奇地問:「拳手在賽前不是都會做檢查的嗎?他們似乎都沒檢出問題。那么,你的懷疑……」未道盡的話,兩人心知肚明。

「也許,有些葯是檢不出來的。」林睿的表情很不以為然,但又有足夠的自信,他娓娓地道:「陸明楓對所有的葯了如指掌,同時也是他們這行的百事通。只要找到他,就能知道有沒有人研究出了特殊的葯,或者,他最近幾個月都研究了什么東西出來。」

「你確定是因為葯?」卡佛看過一些錄像,他不禁又問,雖然那些人確實很誇張。驀地笑了,林睿直視著卡佛,他這笑意也深隱著拳擊的殘酷,它的血腥,說:「我很清楚麟森旗下的拳手的素質,偶爾死上那么一兩個很正常,但像這樣倒下去一批,就太可笑了。」

「卡佛,你要知道,任何人想從我這里白白掙錢,都不是那么容易的。」隨著這輕飄飄的話語,一股濃重的黑暗氣息卻覆在林睿的四周,他的笑意不改,還是美不可言。「克力斯敢跟我耍這手段,找到證據了,我當場就要了他的命。」

「……我會盡快找到陸明楓。」有點被嚇住,卡佛莫名地毛骨悚然。還好,黑市拳這塊一向是喬西在跟蹤,他只負責找人。想到這個,他暗自感到慶幸。

※※※※

卡佛在走的時候,他半個身子都跨出去了,林睿的女秘書這才抬頭,公式化地問他要不要喝咖啡?已經習慣了周遭這些奇怪的人了,卡佛也就搖了搖手,關了門就走。

女秘書繼續她的工作,一點都不理會林睿是否有所不同。他好像也沒什么不同,還是在窗邊站一站,在桌前坐一坐,要么看看文件,要么瞧瞧風景。雖然,換事的頻率有些許太過密集。

就這么消耗著,林睿過了一個下午。五點整,女秘書就跟定時機器人一樣停住手,接著起身拾東西。工作的時候工作,下班了,她也不逗留。

「老板,在您走的時候,麻煩將辦公室的門小心鎖好。」一分鍾也沒浪,女秘書話說完就打算離開。似是悠閑地靠坐在軟椅上,林睿的指背敲打這桌面,視線終究是落在了那個打開的包裹,他瞧見了,里面是一卷錄音帶。「瓊,你有沒有放錄機?」

女秘書轉過頭,低想了一會兒,她回到辦公的位子上,從抽屜里翻找。很快的,她拿出了一個便攜式的黑色放錄機。將東西遞給林睿後,瓊就趕著下班去了,而林睿,他端詳著手上的兩樣東西,掙扎著。

聽,或者不聽?林睿難以抉擇。這些日子,他告訴過自己無數次,不要回去找那個人,斷就斷了,他們各自各過活。他以為不再苦苦戀著那個人,他一定會活得更輕松。可是,為什么他的日子,總叫他感到陌生。到底是哪里不對,一切都太空虛了。

一定要有驕傲,不能因那人的一點點示好,他就像哈巴狗見到骨頭,搖著尾巴就沖上去。林睿這么想,於是很篤定地頷首,略帶有刻意的諷刺淡笑著,把磁帶放進了放錄機里。他不能輕易就回頭,林睿堅定著立場,然後,開始播放。

「咳、咳咳,嗯,咳……啊,媽呀,我真不習慣對著這家伙說話。」先是一陣不適的干咳,接著挫敗地哀號一聲,倏地就全靜了。時間過去,在林睿覺得有掩不住的失望時,傳來了李慎成熟的男性嗓音,他道:「我不覺得我有哪里對不住你。」

林睿愣了,沒能反應,只是聽見李慎很平靜地接著說:「他們都說我不夠重視你,感情沒有你來的多。可是我本來就好好的一個男人,因為你,我都走到了這條路上,媳婦和孩子這些我這輩子也都不可能會有了。身體,感情,生活,我能給的你也都拿走了,你還覺得不夠嗎?」

「我確實沒跟誰談過什么戀愛,也不知道我對你到了哪種程度。不過,睿,我所有能給的東西,確實在你手里了。喂,我一直感覺是你硬搶著去的……行吧行吧,這個就算了。」李慎說著懊惱了一下,他似乎嘆氣了,爾後,又續道:「我知道你是害怕我在台上會出事,我也知道不該讓你擔驚受怕,但人嘛,也不可能整天就膩在糖罐子里不出來,我總有別的追求。」

「雖然有點過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來看我比賽,我想你分享我的努力和榮耀。」李慎不好意思地悻笑幾下,接著,深刻又輕緩地說:「如果你願意等我,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從擂台上走下來!」

這話說完,有一大段空白。錄音帶還在沙沙地轉,林睿不由自主地將注意力集中在雙耳,他惟恐聽漏了什么。終歸,他聽見了,李慎非常小聲的低語:「……睿,唔嗯,那個,就是,我挺想你的了……」

放錄機已經停了,可最後那話還在林睿耳際喧嘩,久久不散。他也舍不得它散去,或許寧願,就這么聽上一輩子。忍不住按下了重播,林睿旋過椅子,面向著窗外無邊無際的天空,聽著李慎的聲音,又再度望住玻璃上的男人的身影。這次,他投降了的樣子,仿佛是笑著的。

林睿看著自己,也笑了。淡淡的嘲弄,淡淡的釋然,無奈地對自己說:「……你太沒骨氣了,真的,太沒骨氣了。」

在包裹的底部有一張便簽,上面隨意地寫著一段字,這樣的一段字:每個人的情感濃度不同,有些人對愛情的付出與其他人對比,或許微不足道。但是,雖然只有這么多,不過,對他來說,他已經全部掏出來了。

……他很貧窮,他只有這么多。愛情是可以自私的,但他卻還是全部掏出來給了另一個人。這么說來,他也很慷慨了,不是嗎?

99

中午的休息,李慎在辦公室里喝水,同時也和張慕傑他們談點東西。喬西「碰」地一聲闖進來,站在門邊,神色緊張地看著他們在場的人,張口就問:「你們知道發生什么事了嗎?」

一干人等互望幾眼,齊齊地搖頭。喬西幾步走到茶幾邊,沖著他們幾個,分不清是興奮還是驚慌地道:「希斐爾開了盤口接受賭注,拳王賽,賠率都是一比一。」

「什么?!」頓時,他們幾個全傻眼了,尤其是張慕傑。往面部甩了幾掌,張慕傑的表情自然了點兒,不過嘴角還在涼抽著,他說:「開玩笑吧?這情況接賭注,肯定全部都會倒在藤田那邊,再說,拳王賽的人都賭很大的……」

「誰跟你開玩笑了,剛剛到的消息。現在具體接了多少票,我還不清楚。但是,狂蟒那邊是把全部財產都拿出來了,克力斯跟希斐爾私賭了好幾個億。」喬西緩了一會,把事情想清楚了,他才又解釋著:「我們之前不都懷疑狂蟒在比賽做手腳嗎?卡佛說希斐爾已經在調查。不過,狂蟒那邊可能也察覺到了,看樣子他們想干完這票就手。」

「……」所有人都陷入了凝滯的無言中。片刻,張慕傑虛弱地問:「如果藤田打贏了,麟森不是要賠到破產?」

喬西沉思了半晌,也草略地做了估算,最後,他嚴肅地面對著眾人,點了點頭。還好李慎比較遲鈍,壓力沒來,他就是內心咯!了一下。張慕傑便比較嚴重了,他呆愣地斜望著房頂,考慮著一個問題。麟森他也有股份,那假若麟森破產,他是否有連帶責任?他家可還有存款?他的房子……

「你要做好心理准備。」喬西安慰地拍著張慕傑的肩膀,語氣有著萬千的感慨。「節哀順變。沒錢了的話,你可以去賣身或者賣器官,我介紹買家給你……」

李慎有點躊躇地撫摸著後頸,這么說來,他要打輸了,後果不是很嚴重?

※※※※

今晚過去,還有明天,再來的後日,就是比賽了。

夜色很好,圓月當空,滿天是無數閃亮的銀星。李慎清閑地倚站在房間的窗前,他吹著夜的涼風,欣賞著夜的柔美,講著電話。其實也不算講電話,因為他沒出聲,對方也沒說話。

他在寄了錄音帶之後,有一天晚上接到了陌生的來電。他接通了,但是通訊的彼端沒有給予任何的回音,直覺告訴李慎,是林睿。那夜,他們兩人沉默了近兩個小時。後來,林睿只輕聲說了,晚安。

自從那晚起,他們就這樣以無形的信號連接,卻一路不語。有些道不明的話,大概這樣更容易表達吧。遠眺著夜空想象對方,彼此的氣息也猶如信號一般,就給連接上了。

「……等我比賽結束了,你再和我說那句話吧。」突如其來的,李慎打破了連日來的寂默。「到時候,我能給出你想要的回答。」

「現在不能說嗎?」不久,林睿低聲反問。

「不能。」李慎說,他沒等林睿再開口,沈笑了數聲,也隱帶著少見的黯淡,道:「我怕如果我回不來的話,那三個字會一輩子困住你。」

他做足了萬全的准備應對拳賽,但擂台上沒有絕對。在這樣生死難料的情況下,李慎怕留了遺憾,他的個性本也就直來直去,所以自然而然地將很多話說出口,但唯獨那句不行。他嘛,到了現在,怎么也要為林睿考慮一下了。

實在的,有種士兵上戰場與家人話別的樣子。沒聽見林睿的回答,李慎仰著臉朝天笑了笑,他揮盡了心頭的傷感,並且奇怪地「喂」了幾句。電話那邊還是一聲不響。

屏幕顯示仍在通話中,可卻沒了動靜。李慎滿臉不解地翻看著手機,正當他猜測林睿是不是睡著了時,後方響起了細微的熟悉的腳步聲,他倏地怔住了,緊接著,猛然回過頭

一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