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回歸(1 / 2)

當天鈞天秘府石門之外血光大震,轟隆響聲傳遍四面八方,震驚整個魔域,待七大殿主趕至現場之時,石門恢復如初,青玉地面纖塵不染,唯有石碑高聳入雲,古朴依舊。

同一時間,魔域中央整個初級歷練區存活下來的所有人聽到一段聲音,恍若恢弘祭祀之音,響徹天際。

「八殿歷練結束,經魔域八殿之主評判,此次歷練以玄天殿眾弟子表現最為出眾,此次生死歷練,會根據諸位的表現和獲評判進入藏經閣的名額,以及進入的樓層。」

……

言稱一個月的歷練最後提前一天結束,但提前與否似乎已經無關要緊近萬人參加歷練,如今還剩下多少?

那一刻除了滿心疲倦悲愴,活著的人幾乎都是雙腿一軟癱倒在地,被一道道白光牽引消失不見。

只是這一切,都與齊木無關。

**

玄天殿,禁地。

仙霧依舊,恍然若仙境,一片寧靜祥和,連風都是滿溢著靈葯的清香,靈蝶飛舞,美輪美奐。

樓閣前方空地,石桌旁,鋪著華羽鳳絨的魂香木躺椅之上,一人閉目躺著,長發隨清風翩舞,姿態安詳,恍若熟睡一般。

絢麗靈蝶翩然而至,卻像是不想打擾到此人一般,輕舞而去。

半晌,閉眼躺著的那人,丹唇微啟,緩緩道:「來了,隨意坐。」

嗓音空靈,帶著些許隨意。

空間扭曲,一道修長的身影憑空出現,黑發如瀑,繁復黑袍上滿是血污,森冷面具下一雙古井無波的黑眸半分情緒也無。

血腥味若隱若現,躺在椅上的男子猛地睜開雙眼,難以置信的目光轉瞬即逝,嗓音帶了絲不明顯的急切:「你受傷了!」

眉頭微皺,偏過臉:「不是你的血。」

淵落沒有回話,徑直走過去,道:「這兒風大,不要坐太久,會著涼。」

聽不出語調,一如既往淡淡的溫柔,沒有半分起伏。

仙塵冷眼看著那人僅僅走到距離自己半米遠處,距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哪怕看似關心也是也似乎永遠隔了這一段,一如既往的虛假似乎沒有半分真實感。

冷哼道:「剛才讓你陪我下盤棋都不同意,走得那么決然,現在這一身是血的回來,也不怕污了我這地方?」

淵落站著沒動,瞳孔漆黑深不可測,玄黑面具散著森冷寒芒。

語調卻絲毫沒變,說出來的話與現況似乎沒有關系:「本尊去了鈞天秘府。」

仙塵神色微頓,轉過頭,臉上的表情帶了些嘲諷:「魔尊親自出手,旁人自然無法翻起任何波瀾,更何況是新弟子,小輩間的小打小鬧竟然也能勞駕您親臨,還真是體恤愛民,魔域之人莫不是紛紛感激涕零?」

淵落靜靜地站著,沒有開口,仿佛一道風景,哪怕滿身血污,風華依舊。

對方的沉默卻像再次引爆了火葯桶,一旁的躺椅嘭的一聲翻倒在地。

仙塵抑制不住憤怒,生命元四散開來,身體整個佝僂了。

「你所謂的不會阻止就是這般,你不就是在耍我玩嗎,這么多年來,你所謂的包容也只是做到這個地步而已,你果然不會讓他死!可我後悔了,既然你習慣了高高在上,就該永生永世孤獨,無論是誰,都沒資格待在你身邊!那些企圖靠近你的人,都該死!以前的那些人死的不冤,哈哈,反正你也不會在意,就算殺了也無關緊要,可這個人,偏偏這人他……」

說到最後緊緊捂住嘴,鮮紅的血液從指縫中流出,後退幾步。

「如今說什么都沒有用,我敗了。只是沒想到,你會如此直截了當地出手……」

黑發男子面上玄黑面具冰冷無光澤,似乎所有光和熱均被隔絕開,以至於這人身上的溫度也是刺骨的冰涼。

他走過去,不顧他人抵抗,徑直扣住仙塵的下巴,把丹葯塞進他嘴里也只有這個時候,嗓音沒有絲毫溫度。

「冷靜點,怒極攻心,你還沒吃夠苦頭?別想再死一次。」

「冷靜?」仙塵哂笑:「你讓我冷靜?走得那么決然去救人,從不曾知道你是如此熱心腸之人!如今殺了我的人,壞了我心布置的計劃,毀了一切,難不成真打算把我永遠困在這里,永遠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淵落,你當真冷血到如此地步,虧我當初……」

淵落道:「你走了便只有死路一條,你認為我會由著你去死?」

「這樣簡直生不如死,既然總有一天會被你棄了,還不如我棄了你!」

無論我說什么做什么,你都不會在意,從來你在乎的,只是我死不死而已。

淵落依舊直直地站著,宛如雕像般,似乎沒受絲毫影響,猶如臉上冰冷如常的玄黑面具,整個人平靜得不想個正常人。

仙塵緊緊盯著他,手握在椅面上,用力之大,堅硬的魂香木凹陷出幾個指印,骨節泛白,呼吸急促,最後絕望地閉上眼的瞬間,耳邊傳來一句話。

「血祭鈞天成功,秘府已經開啟。」

仙塵陡然一頓,猛地抬起頭,眼里折射出不一樣的光,滿是難以置信。

「你、你說什么?」

「本尊說,你並沒有敗。」

話音剛落,淵落然轉身,不帶絲毫滯意,直直地消失在密林間。

背後,握住椅面支撐著身體的仙塵,驀然臉色煞白,身體一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走出禁地,天已昏暗。

淵落一步步往寢宮方向走去,淡淡血腥味在鼻尖縈繞不斷,清風陣陣,沒有絲毫的溫度。

魔域氣溫向來偏低,然而最陰冷的地方卻是魔尊的居所,那地方常年冤魂怨氣不絕,不是什么好的地方。里面住著一位陰晴不定的魔主,沒有人知曉他在想些什么,自然也不會有人在意,似乎就是這么一個人,天生注定孤單。

永遠不可能在意別人,更不會被人惦記。

無盡歲月以來,連姓名都被世人所遺忘。

這便是天罰,應了幾千年前的那場劫難,必須遭受的懲罰。幾千年如一日,已經習以為常。

至高無上的魔主,不曾想過這些,他甚至連何為喜怒何為悲傷都不知道,從出生起便高人一等,以至不清楚人類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