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齊木抬頭,看了看蜂擁而至大有不絕趨勢的人群,道:「這些人,均是為了同魔尊雙修而來的?」
「那是當然的了,這個陣容還只是剛開始,單單篩選可是要花上兩個多月,有的甚至為一睹魔主尊容,不遠千萬里跋涉而至,」那人饒有興致地左右瞅了瞅,突然眼睛一亮,指著人群某處道:「看看那人,五官不正,左腿殘疾先天缺陷,明顯沒希望的。可人家還不是鍥而不舍,據說是從赤天殿荒遠邊界處來的,為了一見尊上,每日都在排隊。」
順著手勢望去,果然見到了一名身著道袍的修士,佝僂著軀干,走路一瘸一拐。
在一干俊逸青年修士中,格外扎眼。
擁擠之下被人推倒在地,半晌沒見爬起來。雖然封住修為在場所有人均是普通人,但若是先天不足,自會弱上一等。
一人被擠出,後面的人立刻占了他的位置。
不知為何,齊木心思有些復雜,對這種弱肉強食,竟然絲毫無感。正待轉頭的剎那,眼角一道血光閃過,驀然一滯。
灰黑細長的暗器從前而後戳穿了心臟鮮血噴灑栽倒在地,佝僂著身體的殘疾者踏過死去之人的屍體,站回了先前自己的位置上。
前方人群些許騷亂,長老趕至面色陰沉。絕大多數修士都是目不斜視,繼續排著。
見齊木不說話,那人見怪不怪,樂呵呵道:「這里殺人也是很輕松的,只要手段夠快不被發現,事後也不會有人找麻煩。」
的確,人太多了。這些人沖著雙修而來,本就抱著必死的覺悟。只要不是死得太冤,別把事情鬧大,對手死了,也是件喜聞樂見的事。
深呼吸了一口氣,齊木看著這人滿為患的場面,不知為何有些煩躁。
「算了,不跟你說了,」那人上下打量齊木,聳肩搖了搖頭,拉著他走到另一側,低聲道:「暗箭難防。雖然都封住了修為,但肉身差距無法消弭,我看你人還不錯體質看來還差點,勸還是別去湊熱鬧了,能否入魔殿還是其次,指不定排隊沒多久就被人殺了。」
「多謝提醒。」
紛紛擾擾,人來人往中,有些嘈雜,能清晰地見到許多人的神色,似期待似欣喜似焦慮……然後目光一轉,停在了對方那人看不出心情的臉上。
半晌。齊木摸了摸鼻子,道:「不知閣下和多少個人這么說過,數目如此之多,就算叫再多的人知難而退,也於事無補,還不如好好排隊。」
那人一怔,睜大眼第一次用異樣的目光看著齊木,猛地後退一步進入真元封印法陣范圍之內,笑道:「你在說什么呢,可是你自己拉住在下詢問的,說這話是何意?」
「因為自我到這兒後,你一直在身旁轉悠,說吧,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假笑:「閣下說的,在下可全都聽不懂,僅是提醒,可是一番好心。」
齊木走近:「既然並非心虛,那你為何後退。」
「不為何,自然是……」那人眸光一凜,齊木所在處光一閃即逝,電光火石間毫無半點真元波動,下一瞬竟然站到了五米開外,正好在法陣范圍內!
「為了讓你……放松警惕。
猜得沒錯,不過那法子是對其他人而言,而你,除外。」
那人陡然變了一張臉孔,陰狠至極,冷笑著。
「你識破了又如何,不過如此。」
失策了。
齊木猛地轉身沖了回去卻像是撞在了無形壁障,毫無半點征兆,只是入了這個范圍,渾身真元消失無蹤!
此法陣能進不能出!
「你認識我?」
「哼,你這張臉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你該不會說不記得我了吧,我可是日日夜夜恨不得將你碎屍……」
終是靜下來,單憑肉身之力,這里的人大多不夠看。齊木冷冷地看著那人,根本不知道對方在瘋狂些什么:「不記得了,就算同為普通人,可你殺不了我。」
小小引靈初期,一身修為封不封,毫無差別。
那人面容扭曲,牙關咬得咯吱響,似有天大的怨恨:「是嗎?在下田白,當真沒有半點印象?」
田白。
是誰?
這一系列發展有些莫名其妙,齊木現在心思完全不在這個上,稍有疏忽被人算計,分明以往恩怨了結了才對,
那人面容猙獰,猛地轉身,縱身跳入人群中,指著齊木,怒吼:
「所有人看好了!就是這個人,上次在此大開殺戒,八大殿無數弟子死在他手上以吸引尊上注意,這次更是變本加厲,先前死的那些人都是他殺的,就是他,他叫齊……」
嘭地一聲,聲音戛然而止。
與之同時偌大騷動整個人群沸騰,無數道復雜的目光看向此地,眾目睽睽之下,此處接近邊沿的空地上,齊木無處遁形,
幾乎是剛開口,齊木便察覺到不對,眸光一凜,無形神攻擊直刺對方靈魂,田白像電擊般抽搐癱軟倒下,被沖過去的齊木一把摟住,緊緊捂住他的嘴。
田白像是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么,露出的兩只眼睛盡是驚異,手腳被制住,掙扎著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