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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招。

交撞的靈氣間,起初還能看出些掩飾的、青玄宗一脈的正統氣息,很快便有另一股幽黑的、異樣的氣息在激烈打斗中散溢開來。

「是、是魔氣!」魔宗眾人修行鍛體之術,體內的靈氣和正道修士迥乎不同,極易辨認。嚴蕭一邊照顧著師妹,一邊留神局勢,咋咋呼呼道,「難不成這只靈獸是魔宗豢養的!」

宜青自然知道那是秋夜白身上散發出來的魔氣。九級靈獸有著不弱於化神期修士的能力,秋夜白若是還用築基期弟子的修為鉗制自己,早就支撐不下去。

又或是因為,秋夜白覺得身份既已被他知曉,便無需再隱藏了。

宜青提劍相助時,瞥見秋夜白似乎笑了笑,便知該是後者。他與秋夜白不曾聯手對敵,但像是自小便在同一宗門修行,如何尋隙出劍、如何交替身形、如何同時出手使那靈獸無法首尾兼顧……都自有默契。

一只九級的靈獸,如同毫無還手之力的孩童似的被他們戲耍於掌中。

「留神!」

「小心!」

當那靈獸雙足一頓,任刀劍刺下而不動時,宜青與秋夜白先後出聲示警。兩人齊齊退後數步,各尋了一處站定,便見那靈獸瞪大了雙目,澄黃的眼珠如同兩盞高懸的燈籠,在幽林中迸出異樣的光。

當它的雙眼掃向二人所站立的地面時,堅硬的地面忽的變得松軟,黏連的泥土變作了松散的沙石,如同流沙地般滑向四周。

靈獸與修士一般,也分不同的靈根,但一般山澤林野中生長的靈獸都靈智未開,僅憑先天的本能打斗、覓食,少有會操縱某系靈氣、如同.修士修習法訣的。

這只九級靈獸顯然是有人豢養的。宜青方才這么想著,便聽得秋夜白冷笑了一聲。

那笑聲比他拔刀時散出的寒光更冷,在空曠的林中似有回響。

腳下土地變作流沙這等伎倆,自然難不倒他。秋夜白橫持長刀,指尖劃過長鋒,一道暗色煙紗般的魔氣便縈繞上了刀首、刀身。

魔氣將他的眉眼襯得格外妖艷,他分明可以一刀斬斷靈獸的喉嚨,卻遲遲沒有出手。

之前交手時受的傷讓靈獸有些狂躁,它的長尾啪啪拍打著地面,激起一陣塵土,它不時引頸長嚎,似是想要找一個機會將兩人撕碎。秋夜白好整以暇地擦拭著長刀,終於等來了他要等的人一一

紫極閣掌門方壺姍姍來遲,出手便是凌厲已極的御獸決,口中喝道:「孽畜敢爾!」

片刻前還暴躁不已的靈獸在他的御獸訣下,好似換了個魂兒,立時變得溫順乖巧起來,前肢彎曲跪下,十足的馴服神態。

「聽得林中有異常的響動,這才趕來……」方壺面露焦急之色,「來遲了,來遲了,顧掌門和高足可是傷著了?」

他屈指變了個法訣,便叫那已跪倒的靈獸痛苦地翻了幾個身:「這等凶獸,便該一一」

方壺猛地住口。他以為顧雁聲即便能暫時占了上風,也少不得受上些傷,他及時趕到正好可以討個巧、賣個好處,不料顧雁聲看著毫發無傷,靈獸身上卻是布滿了傷口。

他心中隱隱作痛,但又不能認下這只靈獸是他門中所豢養的,悄然停下了手中折磨靈獸的法訣。既已受傷,那是再折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