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繼母的關系都很差,就是因為他們知道。
這位,才是蘇老爺子自己想娶的。只是這人利益至上,為了家族考量,他娶了當時的蘇老太太。
因為這種心結,這位繼母能討得繼子繼女的歡心才叫怪事。
許嘉容到的時候,蘇家三兄弟已經在了,蘇柏青、蘇柏蘭、蘇柏梓一個不缺。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十分意想不到的人,不禁驚訝地停在原地。
顧宜修牽著她的手,「怎么了?」
許嘉容要搖搖頭。
她看到了,對方自然也看到了她。
不遠處趙睿英身體挺得筆直,正面無表情地站在走廊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轉過頭,他看到了許嘉容,神色竟一瞬間柔和下來。
顧宜修眯起眼睛,聲音冷下來,他問身邊的蘇柏蘭,「那是誰?」
蘇柏蘭瞥了一眼,「那位的外孫,」然後冷笑一聲,「一聽到爺爺死,那位就巴巴地把他叫了來,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來是那位繼母姜秀玉的外孫啊。
在嫁給蘇老爺子之前,姜秀玉已經年紀不小了,也是嫁過人的,嫁的人家還不錯,聽說是個當官的,可惜也命短,比蘇老太太死的還早。她只生過一個女兒,原先她帶著,後來她要嫁人,孩子也挺大了,就沒帶到蘇家來,留在了那戶人家,這個女兒嫁的也是門當戶對的人家,正是當時也從政的趙家。
姜秀玉唯一的女兒,是趙睿英的母親。
不過,她也已經去世了,在趙家,她過得不好。
那之後,姜秀玉就一直想要關照自家外孫,只是繼子繼女都有兒子,她不好做得太過。
顧宜修和蘇家的來往很少,連蘇柏青都沒說過幾句話,更別說那位在家里幾乎是隱形人的姜秀玉了,所以他不認識趙睿英。
許嘉容皺著眉,本來心情就不大好,看到趙睿英也在這里,心情就更糟了。
她和顧宜修站在一起,身旁是始終致優雅的蘇靖臨,哪怕在搶救室里的是她的親生父親,她的眉眼依舊平靜從容,不見絲毫慌亂。
事實上蘇家人都是這樣,盡管都守在搶救室外,卻不見什么人悲傷,個個衣冠楚楚姿態平和,唯有姜秀玉坐在椅子上,臉上茫然而悲傷。
趙睿英站在她身旁,她緊緊抓著他的手,像是抓著最後一根稻草。
蘇柏梓站在不遠處,瞥見她的手,露出一絲諷刺的笑。
許嘉容很想嘆氣,她和父母的關系也不是很親,和弟弟還素來不和,祖父母更別說了,對她不好。可是,如果是她的家里人出了事,她絕對不會是這副模樣的。
肯定還是會傷心的吧?她想著。
可是這種人家,卻不是這樣。
蘇柏青的父親站在走廊那邊打電話,不知道說起了什么,嘴角甚至帶著一絲笑。
蘇家老二好一些,坐在不遠處,但也只是坐著,可半點瞧不見應有的擔憂,甚至無聊得撥了撥手腕上那束昂貴的手串。
蘇家老三更過分了,拿著筆記本仍在工作,似乎父親要死了,也不能耽擱他手頭上的事。
相比較起來,蘇家現在的當家人蘇靖臨已經很好了,盡管她盯著搶救室的門,更像是在發呆。
這種家庭關系啊……
許嘉容抬起頭來,看向顧宜修,顧宜修摸摸她的腦袋,輕輕說,「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