輛車都快追尾了。

秦九放臉憋得通紅，太陽穴的青筋都綳起來了，警察趕緊翻過欄桿在很窄的地方落腳，用力拉住騰飛的衣服胳膊，三四個男人硬生生把騰飛拖回來，生拉硬拽的把騰飛扯回安全地帶。

「你他媽瘋了！從這跳下去摔不死你啊，再把你碾成肉餅！你他媽傻呀！」

秦九放還不等騰飛站直了，破口大罵，還想再罵他腦子有病，跳過街天橋作死，看到騰飛一臉的淚水。

「千山，千山。」

似乎現在他只有這兩個字了，不敢去想，千山躍下天橋會不會被迎面開過來的車撞飛，會不會被一輛跟著一輛來不及踩剎車的車碾壓，任何一種想法都讓他膽戰心驚，那種絕望，瀕死的絕望讓他眼淚橫流。

「沒事兒啊，千山怎么也是個軍人有功夫的，走走，下去看看。」

秦九放把所有罵人的話都回肚子，有點可憐騰飛，也很佩服騰飛，你跳我就跳，不管會不會有生命危險，絕對不可能讓你獨自承受。

生死都一塊承擔了，還說什么愛不愛的，這就能說明一切了。

騰飛根本不知道他怎么走下來的，他的腿一點知覺都沒有，好幾次都差點從台階上滾下去。秦九放死死地拉著他才沒有出危險。

淚眼婆娑的看到千山扭著一個人走過來，騰飛就跟獲得新生一樣，撲了上去，緊緊抱住千山的脖子，緊跟著，嚎啕大哭。

哇哇的哭，嗷嗷的哭得鼻涕都出來了。

「怎么了怎么了？不哭啊，人抓住了，沒事了啊。」

千山趕緊把手里的人丟給警察，抱著騰飛用力順著他的後背，騰飛哭的都岔氣兒了，上氣不接下氣，再哭還不暈過去啊，怎么哭這樣。

「人都抓住了哭什么呀，公司保住了，你也沒事了，不哭了啊，乖。」

親著騰飛的鬢角，跟哄孩子一樣哄著。

「我不是為了他，你混蛋啊，你怎么就跳下去了，你，你要死了我怎么辦啊！」

用力捶了一下千山的後背，再狠狠抱緊。緊的千山覺得骨頭都疼了。

「不跳下去怎么抓住他啊，他要跑了你不就更麻煩了嗎？」

千山看著秦九放，騰飛怎么了？你是不是罵他了？怎么哭得這么傷心？

秦九放覺得他們倆到現在還不結婚不是因為誤會，就是倆二百五。真的，他們都是二百五。

「你跳下去瞬間就沒影了，騰飛以為你被車壓在輪子底下了，他就跟著要跳去救你，要不是我拉的快，這傻小子絕對弄個半死，他以為你死了才哭著德行，你說你們倆啊，這么危險的事兒一個犯病往下跳，一個跟著跳，還有啥恩呀怨的，死都可以一起了，不能好好的結婚過日子呀，這倆缺心少肺的二百五，哼，白痴。」

和他們做哥們覺得很掉價，影響智商的。

千山跳下過街天橋的時候，是看准了的，兩輛車之間有個空隙，他也不傻不會莽撞不要命啊。落地恰好一輛車開過去，沒敢馬上站起來蜷縮起身體，一輛車從他頭頂開過去的，緊跟著後邊的車忙踩剎車，千山趁這個機會站起來就追，姓薛的被車帶了一下滾到路邊了，滿臉都是血的一瘸一拐的在跑，千山輕松的把他按倒在地抓個正著。

根本就沒時間去看頭頂發生的事情，他也不知道騰飛緊跟著他要跳，他也不知道騰飛短短幾分鍾經歷從生到死再到生的大起大落。

聽到秦九放鄙夷的解釋，千山緊緊地把騰飛抱住。

如果這都不是愛，如果這都不是騰飛對他的愛，什么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