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銘覺得這種想法，連他自己都覺得異常惡心，卻無法否認那頓生的罪惡感和後悔……為什么會在多年後想起那個孩子？

每晚他都能夢到那個孩子在破舊的貧窮街等他回去的樣子，明明知道只是夢，卻讓人真實的想哭。夢里他不能說話，不能動，只能遠遠看著那個孩子面無表情坐在破舊的床上，望著窗外那棵大樹發呆。臉上明明沒什么表情，但嚴銘就是從上面看出了寂寞、傷心和難過……每次做夢夢到那個孩子，嚴銘就覺得心被揪的疼。

他記得那個孩子叫簡卡，這么多年過去，那個孩子該長大了吧。不知道是不是像夢里一樣，真的在那個破舊的房間里等他回去。嚴銘不知道答案。

這幾天，他總是安靜地坐在窗邊想著夢里的清凈，回憶那個叫簡卡的男孩。因為時間太過久遠，久遠到已經讓他不記得那個孩子的容貌，他唯一記得是那個孩子有一雙和天空一樣蔚藍的眼眸……「你該不會想跳下去吧？」後背突然出現肖特的聲音。

肖特以為嚴銘聽到自己的聲音，一定會嚇得條件反射顫抖，然後將自己縮成一團害怕的不行。但是他錯了，嚴銘只是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回頭繼續望著天空，好似那里有更吸引他的東西。

「你這么膽小懦弱，估計你也沒有那個膽子。」肖特沒有因為嚴銘的無視而不滿，自顧自走到嚴銘旁邊，和他一樣望著天空。

氣氛詭異的安靜，竟然沒有爭吵和憤怒，嚴銘奇怪地沒有用和之前憤怒的眼神瞪著肖特。肖特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很奇怪，自己不過一段時間沒見這人，這人簡直就像換了個人。

「說話。」肖特聲音威嚴冰冷。眼睛沒有看嚴銘，但話卻是對著嚴銘說的。

嚴銘還是無視肖特。

肖特伸手掐住嚴銘的下巴將他的頭轉向自己，嚴銘坐在窗邊的椅子上，肖特居高臨下低睨嚴銘，一臉冰冷殘酷，手上的力道不斷加大。

「我讓你說話。」明明如此強硬的語氣，一身霸氣和囂張，但是他的臉上甚至眼里都沒有嚴銘的倒影。

嚴銘低垂眼簾，唯一晶亮的眼睛被睫毛遮住，只能看到顫抖的睫毛在顫抖。那個樣子從夏特的角度來看完全就是楚楚可憐。可惜在肖特沒有看見的地方，嚴銘的眼里閃過一絲恨，消失的極快然後什么便沒有了。

「不過幾天，你就成了啞巴了。」捏著對方的下巴力氣越發大，甚至要弄出淤青來。

嚴銘雙手絞在一起，那是他怎么都沒辦法改掉的習慣。雖然他不願意再見到肖特，也不願意和肖特說話，但是肖特強烈的存在感卻讓他無法忽視。

「要說什么。」嚴銘沒有抬頭看肖特，只是乖巧地回答。

「為什么不說話。」

在嚴銘還沒有回答的時候，肖特又問了一句：「為什么不抬頭看我。」

肖特說的話甚至不是問句，完全是陳述句，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至於對方的回答對他來說則並不重要。

嚴銘抬頭，和過去不一樣，肖特心里覺得困惑。嚴銘過去看他的時候總是帶著恨，亮晶晶好似眼里就有他，猶如黑夜里的火焰，亮的讓人移不開雙眼。雖然總是唯唯諾諾的樣子，但是被惹急的時候卻異常吸引人，但是現在……嚴銘的眼里什么光都沒有，就如同被弄壞的娃娃，黑暗和絕望。

「你希望我說什么，你希望我看什么？」嚴銘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