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成了你究竟在怕什么。那雙溫潤的眼里的恐懼太深，深的肖特無法忽視。

兩個人的鼻子幾乎都要貼在一起，肖特看到了那濕潤眼里自己的倒影。竟然有些像一身黑衣的死神。

「你究竟在怕什么？」平靜的詢問，仿佛想要引誘出嚴銘內心深處的回答。

肖特噴出的熱氣灑在嚴銘嘴唇上，癢癢的想讓人避開，但是捏著的下巴的力道讓他無法逃離。

「……我怕你。」說完這句，嚴銘睫毛一顫，濕潤眼眶的眼淚就這樣黏在睫毛上，小心翼翼。

仿佛只要肖特說一句話，或是嚴銘再眨一次眼睛，那水珠便會掉落下來。

「……你怕我什么。」肖特盯著那張害怕的臉龐，突然有種想要將這人擁入懷里的感覺。很奇怪，很奇特。

嚴銘抿著唇瓣，缺水的唇瓣顯得十分干裂，還有死皮微微裂開。

在察覺到肖特沒有要放手的意思時，嚴銘艱難的開口……「我怕你的全部。」

「我怕你傷害我。」

「我怕你傷害我的孩子……」

最後一句，嚴銘說的艱難，說完卻雙手捂著自己肚子。肖特是聰明人，嚴銘知道他在肖特面前沒有秘密。

雖然肖特說讓他生下孩子，但是他不相信，肖特是惡魔，惡魔的話怎么能相信。

「讓我下車。」

「算我求你，別傷害我的孩子，別打我肚子里孩子的算盤。」

這大概是嚴銘對肖特說過最多話的一次，但內容沒有一句是肖特想聽的。

肖特的眉宇開始攏起：「我說過讓你放心生下來。」

這是他之前就對嚴銘說的，但是嚴銘現在說的話就像是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從沒有一個像嚴銘這樣子質疑他說過的話。

「我不相信你。」

五個字，說明了嚴銘對肖特的態度。

「你這樣的人，怎么會讓我放心的生下來。」嚴銘笑了，卻是哭了，那眼里滿是乞求，一直掛在睫毛上的眼淚，明明那樣子搖搖欲墜，但是卻沒有掉下來。

肖特放開手坐會位子上，這次他沉默的沒有再開口。

肖特雙手環胸，一手正好壓在自己的胸口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疼痛讓他覺得自己得病了。

就算他是這樣子計劃的，但是被嚴銘說中的時候為什么會難受？

被他玩弄也應該是一種榮幸不是嗎，為什么那么痛苦，仿佛寧願去死的表情？

肖特第一次覺得，自己說的話不被信任原來是這種感受……沉默在車里蔓延，嚴銘絕望的閉上眼睛，掛在睫毛上的眼淚水終於掉下來，他知道肖特不打算放他走。

細微的滴水聲，沉默的喉嚨哽咽聲，就算是哭也是那樣子隱忍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