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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的子嗣只有他一人,他若是沒了,為了繼承大統,爹爹應該會再娶妻的。他這一閉上眼,衛見琛就再也不屬於他了。衛悠陽不能自制地幻想著父親身著大紅禮服,手中牽著一名不見相貌的女人,一步步踏上台階舉行冊妃典禮的景象,眾人俯伏拜地祝願他們百年好合,禮成之後,衛見琛真的成了別人的了。他驀地仰起頭,黃沙就要掩住了他的口鼻,他拼命地向上喘氣,僅剩的氣力都用來握住雙拳,雙眼倔強地睜大著,眼底充滿了血絲。他滿心都是憤怒,他恨透了,他苦求不得的人,他願為之去死的人,怎麽能就屬於別人了。

衛悠陽全身都是不服氣,都是濃烈的恨意,他的面目甚至顯得有兩分猙獰,衛見琛,只有衛見琛,他放不下這三個字,他不願意離開那個人,倘若他死在這里,便再也得不到他的父親了。他為了這個男人日夜煎熬,這世間不可能還有比他更愛衛見琛的人了,他都要不到的人,別人根本沒資格得到,沒有資格……意識渙散的時刻,衛悠陽的氣血翻涌,忽然又見了鮮紅的畫面,畫中父親依然身著大紅禮服,不同的是,這次與父親攜手的人是他自己。他已經瀕臨死亡的邊緣了,卻仍為了眼前這老天施舍給他的海市蜃樓,幻覺里的他擁抱了父親,他微微而笑,眼神迷離又幸福,望著他牽手衛見琛!上台階的一幕,隱約閃動著淚光,內心有許多的滋味,心酸到極致後都甘之如飴了。

父親啊,假如我還有明日,父子亂倫之罪皆由我一力承擔,我甘願在死後墮落地獄,願在來世輪入畜生道,願受盡了十八樣苦楚,剜肉剔骨在所不惜,只求今生能得你這一世相守,相知,相愛。

衛悠陽再度清醒,他已經回到了他們軍隊駐扎的領地了。他身邊守著一位隨軍的醫士,見他醒來,醫士便喜不自禁地大叫出聲,帳簾立即被掀起,與他相交教好的周副將沖了進來,他掙扎著爬坐了起身,目光在帳篷中掃了一圈,正想開口,卻發現喉嚨疼痛,發聲不得。醫士忙給他倒了一杯水,他接過手一口飲盡,甘泉般的水滑進喉底,他就連忙看向了周副將,問:「……我,我昏睡了,多久?」周副將上前將他虛脫的身體扶正,道:「殿下失蹤了十天有余,尋回來後昏睡了四天了。」

十天有余,有件大事興許不妙了。衛悠陽心下一急,不想卻引起了一陣咳嗽,他咳得面紅耳赤的,卻顧不上自己,只緊張地抓著周副將的衣袖,問:「咳,咳,可曾將我失蹤的,咳咳,的消息……傳給我,咳,我父皇?」周副將不明就里,他是個大老粗,也就沒想太多,照實說道:「七天前,曾命人騎快馬將太子下落不明的消息帶進宮中。」此話一聽進耳內,衛悠陽的眼前猶如被人潑了墨,登時便黑了,他險些背過氣去,瘋狂地揪住了周副將的衣領,斷斷續續地命令道:「我命令你,即刻,即刻,派人追回來,把報信的人,追回來,別讓我父皇知道了,他,他受不了的,快去啊!」他末了暴喝一聲,深怕衛見琛因他的噩耗嚇出什麽好歹,他病弱的身體支撐不起激動的情緒,胸口一熱,再度跌進了黑暗之中。

後來,畢竟相差了有七天,前一個報信的人終究還是將消息帶給了衛見琛,據信使回來說道,衛見琛在殿上一聽聞,當即就吐出了一口鮮血,兩眼呆呆的,喃喃自語道:「我的陽兒……我的太子……不見了,沒了……」人一歪就從龍椅中摔了下去,昏迷不醒。七八個太醫被宣召進宮。衛見琛一整夜都高熱不退,夢魘不斷,還不停地打顫,太醫什麽葯都灌不進去,只得用冰塊給他降溫,再用葯氣去熏著他。一直到了次日黃昏,他才能稍微維持住神智,結果他一睜開眼,痴痴地就要下榻,光著雙腳,瘋也似的就要奔大漠來尋衛悠陽,誰敢攔就砍了誰的腦袋。這一下可把宮中的人都折騰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