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有說讓呂家把自個兒也覆滅一次,從貴族中除名呂家不像是秦家,秦家有君子之風,但呂家絕對是小人。呂家到了絕境,說不定更願意拖著秦瀛城陪葬。
再比如,秦家死去的人轉生為的走屍或鬼魂,都還落在呂家手里。這是他們用來與秦漓對抗的籌碼。
幻影秦漓與呂家,在這幾百年里,大約就是這樣維持著詭異的岌岌可危的平衡,看似平和實則凶險的過來的吧。
現在,是打破這個平衡的時候了嗎?
秦漓半擁著歸琴,少年修長的身形在他的面前還顯得單薄。
「他們都怕我毀了它。」他冷笑著,看著歸琴的目光卻很柔軟,「可我不會毀了秦瀛城的。怎么能毀了它呢?」
「我要在這座城中等你回來呀,小洄。」他說,「如果它沉入大海,你又該怎么回來?」
他誕生於執念,執著於仇恨,也念念不忘著弟弟。
所以他瘋狂偏執,卻也有理智冷靜。
核心在他手中,他依舊不會使用。
呂家只知前一點,卻不知後一點。活該被他騙了九百年。
「你看,大家都還在。」他拉著歸琴走到窗邊,指向那栩栩如生的冰冷玉雕。
九百年的時間,他成了手藝卓絕的雕刻大師,用青玉膏山脈最優質的玉石石料,雕細琢而出一座座秦家人的玉雕,屹立在秦瀛城的聖地,是悼念也是緬懷,陪伴他度過這漫長煎熬的歲月。
「呂家心里有鬼,不敢面對他們,還想用屏障擋住他們,這怎么行呢?」
「他們不撤掉,我就去敲響金巒鍾。」混亂秦瀛城秩序的大事,在他口中也隨意得很,「一聲兩聲,他們就撤了。」
歸琴望著遠處的白玉雕塑,想到第一眼看到時彌漫不去的森冷寂寥,宛如墳墓,他心中一緊,驀地握緊了秦漓的手。
這里是秦家的墓地,秦漓是孤獨的守墓人。他游盪在墓碑之中,仿佛被時光一同埋葬在這里。
「我回來了。」歸琴聲音干澀,攥緊了秦漓的手,「哥,我回來了。」
秦漓偏頭看他:「是啊,我終於等到你了,小洄。」
他漆黑的眸子里又有血紅的火光燃起,瘋狂的火苗呈燎原之態:「秦瀛城是秦家的,和哥哥一起,把它拿回來!」
「不好。」席恩一把拉過時辰生,朝窗邊的秦漓跑去他察覺了周圍躁動的空氣,像是有一把火將之點燃。
安全的地方在秦漓身邊,因為歸琴也在那里。
他與時辰生動作很快,因為判斷及時,所以當整個屋子在一瞬間化為火海時,他們已經站在了秦漓身側,毫發無損。
屋中只有這一處,仿佛被隔絕出來的空間,無比安全。
「怎么了?」歸琴驚愕地朝窗外望去,只見到漆黑的天幕被火光染紅,就被秦漓的一只大手捂住了眼睛。
「不要看。」秦漓將歸琴轉過來,整個人塞入了懷中,「也不要聽。」
「沒有危險,不要怕。」
席恩最初以為是呂家惱羞成怒,要對他們這幾個到處亂跑,看了不該看的東西的人動手,但此時一聽秦漓的話,立即丟下了這個猜測。
他想起來歐薩拉之前給他們普及幻影的時候說過的幻影誕生於激烈的情緒,他們也會反復經歷著令原身深受刺激的一幕幕。有時候幻影的力量過強,甚至會真實的影響到現實。
秦漓捂住了歸琴的眼睛,卻沒限制他與時辰生去看。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看到了燃燒的大火,看到了慘烈的戰斗,看到了遍地的鮮血,看到了哭泣的婦孺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