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了十城的核心,即如同縮小版十城的模型。
席恩對此並不陌生,因為幻影秦漓便是憑借當初分給他們家族的秦瀛城核心,同呂家對峙了九百年。
「十城的核心,並不僅僅是掌控一城的作用。」於印說,「聰明的人,能通過核心,洞察十城的秘密。」
白生瀾祭毫無疑問,就是這個聰明人。
他發現了聚窟城的特質,並提出了一種可能能夠讓十城人不再受生老病死所苦的可能。
他的想法得到了幾乎所有貴族的支持。
並不確定會不會成功,他開始嘗試徹底封閉聚窟城,將其余城池的死氣導入聚窟城,只在世間留下「生」的力量。
當然,後來的事實證明,他成功了。
首先受到影響的,便是路邊微不足道的野草,很快便被純粹純凈的「生」的力量改造,成為了「返青草」、「不死草」。隨後,就是動物、人類。
再後來,環境被徹底改造,讓走屍、鬼魂、幻影,也有了誕生與存在的空間。
所以不死草與十城人漫長的生命,並無太大關系。
在環境改造完畢後,就算新生的人不服用不死草,也同樣會不老不死。
「到這一步,還都是皆大歡喜。」
席恩聲音淡淡:「皆大歡喜?真的是所有人,都願意不老不死?」
就像長干,他又有幾分想活?
被迫長生,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懲罰了。
於印忽然笑了笑:「對,沒錯,他也是這么說的。」
於印口中的他,自然是白生瀾祭。
白生瀾祭在「生」的力量效果開始徹底顯現後,才恍然發現,他太想當然了,太理想化了。
他獨.裁地剝奪了所有人選擇死亡的權力。
他做錯了。
生與死的界限,不是單憑個人便能模糊抹消的。他這樣做了,付出代價的是整座十城。
他看著如長干這樣的人活著煎熬,看著善良質朴的人們心生惡念,看著欲望與罪惡在年年歲歲里滋長,看著曾經設想得無比美好的十城蒙上一層厚厚的陰霾……
他做錯了,就必須糾正自己的錯誤。
他開始尋找讓生與死回歸正軌的方法。
他想要找到一種溫和的方式,重新打開聚窟城。
可他的行動被貴族們察覺了。
回歸正常?
怎么可能願意!
誰有哪個魄力,舍棄已經到手的長生不死?!
要奪走他們漫長的生命的白生瀾祭,成為了他們的敵人。
他們在暗中謀劃,趁著平民反叛的時機,在最後一次利用完白生瀾祭的力量後,將人徹底抹殺。
「徹底?」席恩不解,他很早之前,就聽白生朧說過白生瀾祭的死亡,當時他便想問,在沒有死亡的十城,白生瀾祭難道就沒有鬼魂之類的留下?還是說,被流放去了聚窟城?
「徹,底,的。」於印一字一頓,聲音沉郁,抬手指向祭台的方向。
席恩抬眸看去,遠遠的看不清楚容貌,只能看見血紅的石台上,白生瀾祭的身軀化光消失,是死亡後投往往生池的景象。
這時他才注意到,石台的不遠處,有一口乳白色液體的池子,那是往生池。
死去的白生瀾祭,徑直投往了這口往生池。
如果不出意外,他會從往生池中獲得新生,成為一只鬼魂,再現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