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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點 頌偃 1301 字 2021-03-30

露出去,讓他們跟我要,我沒錢,所以讓他們砍了一刀。」

賀忻說,「我給你那五千塊呢?」

「那是給我弟看病的醫葯,不能動。」李言蹊自嘲地扯扯嘴角,「我爸這樣的資深賭徒,不值得我為了他還債,因為沒個頭,你還完了一筆還有十筆賬在等著。」

賀忻轉了轉手里的打火機,不知道說點兒什么來緩和下氣氛,李言蹊說完這句話後靠著枕頭閉上了眼,很累的樣子。

賀忻沒過多久就出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應該是無聊回學校打球去了,十二點多,午自習剛開始,正好是他每天撒野的點兒。

李言蹊拔掉了針頭,護士讓他再待會兒,燒還沒退,怕出去出個汗又感染了,李言蹊坐在病床上,為了晚上能正常去打工,他還是謹聽醫囑,又多休息了半個小時。

睡是睡不著了,閉上眼腦子里就有一堆小人在吵,嘰嘰喳喳,很煩。

討債這事兒,李言蹊從小到大遇到過無數次,他以前的家是個筒子樓,潮濕發霉的氣味一年四季都有,窗戶邊兒和扶梯不管擦了多少遍,一摸都是一手灰,每天都能聽見鄰居家吵架砸鍋碗瓢盆的聲音,那些滋生在角落里的陰暗和破敗是他童年最後的記憶。

白天他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凈凈去上學,晚上回家默默拾烏煙瘴氣的家,把賭輸喝醉了的老爸搬到床上去,給餓了一天躺在搖籃里哭得岔氣的弟弟泡奶粉,還要應付三不五時上門討債的人。

等到他老爸某一天終於良心發現跟他說,兒子,爸錯了,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你受苦了。

他信誓旦旦的保證,過一個月,他就帶他們離開這里,去大城市給弟弟看病,讓他也能好好讀書,過正常人的生活。

他相信了,滿懷希冀的想跟著他走,結果,爸爸還是丟下他們一個人跑了,徒留一堆數不清的爛攤子。

這些年他靠著自己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咬牙死死堅持著,不管什么困難都往肚子里吞,他想,只要堅持下去,總不會一直站在漆黑的角落里,只要往前走,總會看見光的。

好不容易見著點希望,又會被當頭澆一盆冷水,把他打回掙扎的泥濘里。

或許是生病了,又或許是這段時間快到了勁父親的開庭日,李言蹊心里很煩,剛才走神琢磨了一分鍾,都是些憋屈的東西,感覺這燒是沒法兒退了。

手背上被他摁出了個淤青,護士看他的眼神挺可惜,「這么漂亮的手啊。」

李言蹊笑笑,「又不是砍了。」

護士給他仔細檢查了一遍,最後囑咐了三遍,「傷口別沾水,空調別開太低,禁海鮮油炸食品。」

「嗯。」李言蹊走了出去。

「過幾天記得來換紗布,傷口雖然不深,但還是要注意。」護士沖著他背影說,「你朋友在外邊兒等著呢,趕緊找他去吧。」

李言蹊走到門口才反應過來護士嘴里的朋友是誰。

賀忻沒走?都過了兩個多小時了。

李言蹊提著葯往外走,他步子不能邁得太大,傷口容易裂,以至於走到醫院門口都花了十來分鍾,賀忻果然還在,他背靠著走廊的圓柱形欄桿,長腿微微屈起,仰頭喝著一瓶脈動,李言蹊看了看,是檸檬味的。

他揚起的脖頸清瘦而修長,喉結隨著吞咽上下滾動著,喝完一瓶水後還不忘來個雜技,踮著腳尖將它往垃圾桶里一丟,劃出一個優美的拋物線。

接著李言蹊才發現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公園里玩耍的母子身上,小孩兒在堆沙子,母親很溫柔地幫他擦臉上的汗。

背影是看不出一個人的情緒的,但李言蹊卻好像能感同身受似的察覺他身上有種迷茫和孤獨。

是孤獨么?大概吧,渾身帶著刺兒的孤獨。

挺別具一格的孤獨。

「還參觀嗎?」李言蹊走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