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最難捱的幾天混過去了,呂布才敢厚著臉皮去找燕清。
結果去的時機不巧,他家這極其喜潔的軍師祭酒,又在隔間洗浴了。呂布在內廳撲了個空,也不敢在這情況不明的時候去騷擾燕清,而是老老實實地在矮桌旁坐下。
也就不可避地看到了擺在上頭,剛完成還沒一會兒的幾幅畫作。
呂布才看了一眼,呼吸不由一窒,劍眉也深深地擰了起來,將它們拿起細細端詳。
呂布頭一個注意到的,就是他從未見過此人這點。
畫像里的人分明穿著文士的長袍,頭佩青色綸巾,手持雕花重扇,身形卻很是高大魁梧,面貌亦是武人的剛毅肅殺,孔武有力。
最讓呂布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人無論是神氣貌,還是挺拔長軀,或是眉眼唇鼻,都與他極其相似。
呂布看了又看,忍不住想,要是他娘親的肚皮當初再爭氣一些,給他生個弟弟,長大後怕就長這樣沒跑了。
但這混賬玩意兒究竟是誰?
重光怎無端端地,就為這他連見都沒見過的無名小卒心力,畫了這么多張畫?
呂布懷揣著一肚子疑問,險些沒忍住要去找燕清問個仔細,虧得他經這些時日里,攢了一些城府,不似過去那般輕易沖動,最後冷靜下來了。
只將管家喚來,問燕清今日在府邸到底接見了什么人。
管家的答案則叫呂布很不滿意燕清一早就穿戴整齊地出門去了,晚膳前才回來,也就比他要早上那么一丁點兒。
呂布滿臉烏雲密布地揮手屏退了管家,燕清正好也在這時松松地披著雪白的外衣,慵懶地散著一頭半濕不干的長發,慢悠悠地走進來了。
再簡單的動作,由燕清這般如琢如磨的美人做來,也能平添許多賞心悅目的優雅。
見到目光呆怔,隱現痴迷之色的呂布,燕清挑了挑眉,站在他跟前,似笑非笑道:「主公來了?」
呂布本能地點了點頭,卻根本還沒回過神來。
燕清原還想氣他一下,看到這呆愣楞的模樣,都沒能綳住架子,覺得無語又好笑:「這都多久了,還沒看慣?」
呂布:「唔。」
他半點不覺得看寶貝祭酒看呆片刻,有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被燕清又揶揄幾句,也只理所當然地照盤全。
少頃,呂布終於想起要問這畫像一事了。
「還能是誰?」燕清莫名其妙地睨他一眼,理所當然地回道:「自然是區區在下。」
做夢也沒想到會聽到這么個答案,呂布瞬間沉默了下來。
燕清微眯起眼,十分平靜地與他對視。
就見到呂布在反應過來後,不光是雙眼一瞪,就連嘴都張大了:「……啥?」
又斷然道:「絕無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