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老老實實，「我就是想看看，人這種生物，到底能有多瞎。」

陸執：「……」

「說笑了，活躍一下氣氛，我一緊張就喜歡滿嘴跑火車，」顧南城辯解了一句，繼續道，「你是怎么看上北都的？奇了怪了。」

「你不反對？」陸執反問。

他莫名納悶，怎么顧南城的反應這么平靜？甚至連齊少，都只露出了一副解的神情，絲毫不為自己的好友居然被個基佬喜歡上了而吃驚。

「這有什么好反對的，再說我同意或是反對有意義么？難不成我同意了，你們就能在一起，我不同意，你就立馬退出這個舞台？」顧南城搖頭，「不是很懂你們有錢人的邏輯思路。」

可惜顧南城也就嘴上這么說說而已，實際上，他還是非常緊張。

他又確認了一次：「講道理，陸少你真的看上北都了？」

陸執垂首：「是，我很喜歡他。」

顧南城撓了撓頭，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憋了半天，他才吞吞吐吐地開口：「好吧……我也不想知道陸少你的心路歷程，但是……」猶豫了片刻，顧南城又道，「那北都他怎么說？」

陸執難得苦笑了一次：「不知道。」

他一頭熱地栽進了這個名為邢北都的無底深坑里，然而卻並不知道，邢北都究竟是怎么看他的。對方對這段關系，到底抱以怎樣的態度？陸執莫名躊躇，他能感覺得到，邢北都並不看好兩人的關系。

甚至……他一開始抱著玩游戲的心思與邢北都相處，而邢北都，也未嘗不是懷著找樂子的心態才接受他的。

這本就是一場隨時會分手抽身的游戲。

只可惜，陸執一敗塗地。

「好吧……」顧南城坐了起來，「別的事我也不勸，北都雖然是我很重要的兄弟，但再怎么說也是個獨立自主的成年人。他的生活隱私我並不想插手，但是……陸少，非常抱歉，我也不知道能告訴你什么。」

他模棱兩可地拒絕著陸執。

「咋就不能告訴了，小邢喜歡吃什么，喜歡穿什么顏色的褲衩子，這些不都是聊天的材料嗎？」齊少突然來了一句。

顧南城：「……」豬隊友啊！

陸執的表情非常平靜，似乎並不意外顧南城的態度。對方再怎么說也是邢北都的親友，理應是站在邢北都那邊的。能說的事情太多了，顧南城這話的根本意思，追根究底，只是不想告訴陸執有關邢北都的事情罷了。

邢北都喜歡陸執還好說，如果討厭，那現在把有關邢北都的一切都全盤告訴陸執的顧南城才是一等一的豬隊友。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么，」陸執緩緩道，「說實話，我也知道自己的話非常蒼白無力，但是……我真的對他動了真感情。我想知道，有關他的所有事情。」

顧南城沉默了一會兒。

片刻後，他才道：「說實話，也沒什么好說的。虎父無犬子，我爹是特警，我也打小就在警校讀書。早年的時候，為了剿滅一處黑惡勢力，他讓當時還在警校攻讀的我混了那里，充當警方的卧底。」

陸執耐心地聽著。

「然後嘛，我被黑惡勢力的幕後老板分配到了地下車場，成了一個預備車手。也是在那里，我遇到了邢北都。」

「最開始的時候，我還很笨，經常也會得罪一些人。每次得罪了別人，幾乎都是北都來給我處理一切的。他打架非常厲害，甚至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跟著他混，我少受了很多罪。」

「後來，我就被安排成了北都的學徒，跟著他跑車。等到……有一天北都他死在賽道上。而後我給他屍，成為繼任他的新車手。」

陸執一時失語。

「他死了之後繼任位子？」過了好歇會兒，陸執才忽然出聲，「這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