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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申生 羞澀的葯 1236 字 2021-04-01

「臣斗膽……以為不妥。」朝堂之上,竊竊私語聲中,響起杜原款蒼老的聲音。

他不再年輕的身體挺得筆直:「太子是國君之子,理當朝夕侍奉君側。國君出征,太子留守代理朝政,稱作『監國』;隨國君而行安撫軍士,稱作『撫軍』。按照祖宗的規矩,從沒有讓太子單獨出兵的!」

詭諸擺擺手,並不想聽:「祖宗的規矩也是可以改的。」

杜原款正面相抗:「但規矩也有規矩的道理。太子權力有限,在戰場上遇到變數,是等君上下令呢,還是自己當機立斷?貽誤了戰機,則威嚴掃地;若自行主張,不又變成了獨斷專行、不守君令?」

詭諸的臉色沉了下來:「愛卿不必多言了,寡人心意已決。」

八月的氣候十分炎熱,殿上的熱氣炙烤著每一個人,杜原款的後背已經濕透:「君上……」他還要再說,身子卻突然晃了晃,軟倒在地。

群臣連忙扶起,只見他雙目緊閉,面如金紙,竟是中暑昏倒了。

「送他回去,著御醫跟去診治。」詭諸向宮人下令,再轉向群臣,目光陰沉地在眾人臉上轉過一圈,「你們還有什么要奏的?」

一滴汗從里克的鬢角緩緩流下。他環顧四周,見群臣都是猶豫,無人再敢出頭,終究還是將話咽了下去。

下了朝,他匆匆忙忙去尋申生,卻又是找不見人,不禁氣得滿臉通紅,大吼道:「整天不在,都不知道耽誤了大事!」

那守衛道:「可是太子真出門了,他出城操練下軍去了。」

「你說什么?」里克驚道,「他已經在准備了?」

「是啊,」那守衛老實道,還無辜地反問,「只有兩個月了,不應該趕緊嗎?」

里克差點被氣死,連連跺腳:「糊塗!糊塗!目光短淺!榆木腦袋!」

他又氣又急,出了宮門,又趕緊奔去杜原款的宅院。

杜原款做了十多年太子太傅,家中卻門前冷落,光景蕭條。他一進去,便聽到哭聲:「御醫……御醫說脈象不穩……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里克站了一會,便又轉身離開。

他需要有個人出來牽頭主持大局,杜原款既然指望不上,想來想去,有分量的臣子也就只有荀息和狐突二人了。

那荀息是晉國的老臣,詭諸年輕時多得他相助,現在年歲已長,依然很得詭諸的信任。

里克這么想著,便抖擻神去了。見了荀息,鋪陳道理,口若懸河,這廢長立幼是如何不對,弄不好便要手足相殘。誰知對方聽完,只問了一句話:「你忘了,當今國君的位子是如何來的了?」

里克當即瞠目結舌。

是啊,若不是廢長立幼、手足相殘,又哪來詭諸的今天呢?

追本溯源起來,詭諸的祖先其實就是幼子。這位晉國第九任君主晉穆侯的少子,自小就比他的哥哥能干,他的後人更是強勢,雖然被封在曲沃,卻一直威逼公室,直到詭諸的父親曲沃武公,終於取而代之。詭諸即位後,面對其他蠢蠢欲動的公子,先是用計離間,分化打擊,最後把剩下的都騙到聚城,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這是詭諸最為血腥陰暗的舊事,里克只知大概,但荀息年輕的時候卻是親身參與過的!

這樣一想,里克簡直坐不住,便匆匆告辭了。

出了荀息那,又往狐突的府上去。

這狐突原是翟國的臣子,所以氏為狐,重耳和夷吾的母親都是他的女兒,他也就是這兩位公子的親外公。當年他跟隨女兒一起來到晉國,因為善於征戰,受到詭諸的賞識,就也留下來做了晉國的臣子。

如果能夠拉攏他,也能起很大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