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又如何?眼下關鍵的是迎立新君。」
申生打起神:「重耳、夷吾他們……現在在哪?」
里克道:「重耳輾轉去了齊國,夷吾則近在梁國,你認為兩位公子誰更合適?」
申生沉吟半晌,道:「夷吾心善,但膽小多疑,沒有主見;至於重耳……」他頓了頓,「待人真誠,心有決斷,既能御下,也能得民心。」
里克道:「他當初被寺人披追殺,才逃到遠地,不知道現在還肯不肯回來。」
申生道:「為君者當心懷寬和,不計前嫌,如果他不肯,那邊算我看錯了。」
里克點點頭。要走的時候,申生仍不放心,問道:「奚齊之事真的無人追查?荀息大人呢?」
里克道:「他已經死了。」
申生大吃一驚:「死了?怎么死的?」
里克道:「他覺得自己身為太傅,未盡到管教保護之責,觸棺自盡了。」
申生喃喃:「是我……害了他。」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杜原款那滿鬢風霜、難以支持的模樣。
里克卻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迂腐固執,才在一棵樹上吊死。」說罷離開。
申生仍因為荀息的死而悲痛,久久立於檐下。檐上一滴冰雨,落在他的後頸,猛地激起了他一身寒戰。
杜原款會死,荀息會死,因為他們是忠臣,是為大晉安危而慮的忠臣。那里克呢?
他不是。從頭到尾,他最感興趣的就是權力。
而為權言,顯然一位孱弱的國君對他更有好處。
那滴冰雨沿著脊柱流下,溶入了申生沁出的冷汗中:糟了!自己……太大意了。
與此同時,齊國宮中。
齊國位於海濱,平原遼闊,海風暢達,除耕作糧谷外百姓還以捕撈海魚、經營海鹽為業。這個國家同晉國一樣也是歷史悠久,由西周初的姜太公開國,歷經數百年風雲變幻,如今已成中原各國的盟主。
重耳受召,登階上堂,便見到看到一位老者,頭戴峨冠,器宇軒昂。
那便是齊國的國君姜小白了。
重耳道:「齊君找重耳有事?」
「是啊,」齊君和藹地看著他,「你晉國最近新君病死,朝臣正在聯系你弟弟夷吾。寡人與你父君曾是並肩的盟友,與你更是投緣,如果你有意,寡人便助你回去爭一爭。」
重耳誠懇道:「謝齊君賞識,但重耳不想回去。」
齊君一怔:「為什么?你怕你弟弟?」
重耳搖頭:「從未如此想過。」
齊君道:「那是還記恨你國人追殺你?」
重耳又是搖頭:「他們不過奉命,先父也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