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姑娘可知道?」
辛珂嘆道:「龍君在少年之時,曾有一位海誓山盟,許定生世的愛侶……後來他因故身亡,龍君也識海重創,至今未愈。」
蘇雪禪一怔,面上柔和的笑意漸消,眼中的神光也慢慢黯淡了下去。
原來是這樣。
難怪他對自己的愛意視若無睹,在庭中栽植那樣珍貴繁盛的白玉菩提,哪怕神志不清,頭疼欲裂,口口聲聲喊的也是「菩提」的名字……
那個人的身影在他心中常駐了千年,有可能還會繼續深深扎根下去……
身邊花木的香氣縈繞在鼻尖,甜得有些讓人頭腦昏滯。
「但長久下去……奴斗膽猜測,怕是極寒月也抑制不住龍君的傷勢了,」辛珂憂慮地垂下頭,「也罷,走一步看一步吧,這件事,想必龍君心中早有思量,輪不到奴來擔心。」
蘇雪禪吁出一口氣:「那除了極寒月魄,難道就沒有其他奇珍異寶有效?洪荒之大,找找總會有的啊。」
辛珂道:「話雖是這樣說,可極陰之物,除了月魄最為溫和,也就只有那些吞月而生的奇妖異獸的丹血,可龍君又不願用……現在就連句芒神君也不敢冒然開葯,唯恐加重龍君的傷情……」
蘇雪禪愣了一下。
吞月而生?自古妖狐便鍾愛月陰偉力,於月下結丹更是有事半功倍之效,其中又以青丘九尾為佼佼者,這么說,自己的血豈不是也可以……
想到這里,他心頭不由一陣撲撲狂跳,辛珂見他面色有異,急忙柔聲道:「奴知曉殿下對龍君情深意厚,奴告訴殿下的這些陳年舊事,也希望殿下不要……」
「我明白,」蘇雪禪勉力笑道,「我會保守秘密的,辛珂姑娘放心。」
辛珂手中捏著一株蘇雪禪從未看到過的雪青色花苞,她感激道:「多謝殿下。」
蘇斕姬坐在室內,仔細讀著手中攤開的帛書。
「阿娘!」蘇纖纖一躍跳上桌案,四只小爪子在光潔滑膩的青玉桌面上踩下一路細細碎碎的梅花印,「是哥哥來信了嗎?」
蘇斕姬將它抱在懷里,輕聲嘆道:「是啊。」
「龍宮是什么樣的?好玩嗎?哥哥在那里住得開不開心呀?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呢?」
面對它一連串的問題,蘇斕姬唯有搖頭不語。
開心?愛而不得,棄而不舍,如何能開心呢?
應帝的重返世間就像開啟命運輪|盤的信號,過往那些涌動的暗流與無聲慘烈的交鋒雖然一時歸於沉寂,可若是再次爆發,一定會更加不可場。
而在天道後冷眼旁觀的聖人們又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他們究竟想做什么?
她微笑著摸摸蘇纖纖的小腦袋,「族中已經派人去不死國交涉了,等到他們平安回來,就說明一場戰事已經幸,你哥哥也就該回來了。」
說是交涉,但其實更像是給不死國賠罪,畢竟神人國中獨以不死國為大,單憑現在的青丘,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蘇纖纖圓圓的小眉毛簇在一塊,不住動來動去,過了好一會才悶悶不樂地答應了一聲。
西南陬地,不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