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覆在周裴的背上，拾起了他那難得的真心，柔聲道：「老師，要不我們換一家店，我也不怎么喜歡吃牛蛙的。」

周裴「唔」了一聲，忍住哭聲，徐歟嘆了口氣，把他扶起來，「走吧，邊上應該還有很多好吃的。」

☆、第10章

第十章

「我十八歲就和他在一起了，大一認識的，後來陸陸續續一塊都有十年了，也不是沒有吵過架，也不是沒有矛盾，但還不是堅持下來了嗎？」

「可他現在，找了個女人結婚，他忘記他以前說過什么了嗎？」

周裴記得，大四畢業那年，他和家里人出櫃。

他帶著高闊回到家里，他對父母說，他喜歡男人，他喜歡高闊，他不指望他們能理解，但他想讓他們知道。

那個時候，他真的是活得太囂張肆意，他只顧著自己，卻從不懂別人的感受。

父親一句話都沒說，讓母親關上了門，隔著一條細細的縫隙，母親看了他最後一眼，說：「裴裴，你還小，以後就會明白這條路有多難，有多長，而這條路，爸媽不會再陪你了，你一個人去走吧。」

自那之後，周裴便再也未能回家一次。

周裴坐在路邊，徐歟挨在他身側，手掌覆在他的後背上，輕輕緩緩的撫著，他聽著周裴的聲音，頓了頓，問道：「上次在酒吧喝成那樣也是因為他？」

周裴緩緩抬起頭，他眼睛都哭紅了，眼皮有些腫，睫毛上沾著淚，他輕聲「嗯」了一下，徐歟就伸手碰了碰周裴的額頭，撥開發絲，「乖，不哭啦，那樣的人不值得你掉眼淚。」

「那什么樣的人值得？」

「值得的人是不會讓你哭的。」

徐歟順了兩下周裴的頭發，捏著周裴的手腕，指腹輕輕蹭著，徐歟說：「老師，現在去吃飯吧，我真的有些餓了。」

兩個人去吃了烤肉，徐歟是肉食動物，周裴說請大餐，他還真是不客氣，點了很多肉，周裴烤完都進了他的胃里，他吃到七分飽，動作才慢了下來，他瞧著周裴，發現他根本就沒怎么吃，就說要自己來烤。

周裴把夾子遞給徐歟，這回換到徐歟來烤，牛肉里脊切成的薄片在碳烤的架子上，一點點被熏熟，熱油從鮮嫩的肉片上滋滋冒了出來，火苗從底下冒出了一小撮，徐歟夾起肉片放進了周裴的碗碟里。

「老師，我第一次給人烤肉，你吃吃看。」

男生的臉上掛著笑，睫毛輕垂，眼角像是天生就是有弧度的笑顏，周裴瞧著他那張閃閃發光的臉，嘴角也不由得彎起。

他把牛肉里脊卷在了生菜里，沾了醬料，咬了一大口，嘴巴被塞得滿滿當當，兩頰鼓著，朝徐歟眯著眼笑，他靠在軟沙發里，臉有些紅，咀嚼了幾下，總算是咽了下去，才說道：「好吃。」

徐歟聽了便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食物能讓人快樂，至少吃飽了之後，周裴已經不再去想高闊了。

他吃得有些撐了，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看著還在冒煙的烤盤，徐歟的手在他眼跟前晃了晃，周裴睫毛顫了兩下，隔了幾秒，才緩緩抬眼。

「我們回去吧。」徐歟伸出手，看著周裴。

周裴反應過來，連忙抬起手，徐歟攥著他的手腕，把人給拉了起來，他撓了撓周裴的掌心，周裴一頓，捏住了徐歟的食指。

回到家里，周裴才想起自己還給徐歟准備的禮物，雖然生日那晚，徐歟已經問他討到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