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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碾成了粉末。這是他聽過的最讓人傷心的故事,他無數次地希望這僅僅是個故事,而不是真的發生在庄遙身上的現實。我那時候在哪兒?我在做什么?為什么沒有早一點發現?周逸找不到答案。他覺得手心有點疼,原來是指尖早已不知不覺地陷入了肉里。

這疼抵得上庄遙的萬分之一嗎?周逸恍恍惚惚地想。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庄遙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用最輕松的語氣說完。

他的心里突然如釋重負,又有一點難受,把最深處的傷口翻出來給別人看,這是一件很難以形容的事情。他不敢去猜測周逸的反應,也不敢讓自己停下來,他只能一口氣說完。

良久的沉默之後,周逸突然走上前,抓住他的手,他把他的墨鏡給摘了,然後仔仔細細地看庄遙的眼睛。

沒哭。周逸松了一口氣。

庄遙低下頭去想拿回墨鏡,慌亂道:「心靈的窗戶要拉窗簾。」

周逸說:「這里又沒其他人。」

庄遙使勁搖頭:「不行,還是要。」

周逸忽然說:「你看著我。」

庄遙簡直要抱頭鼠竄,說道:「我不看,我不看!」

周逸看著他的樣子覺得可愛,但是又很難受,他覺得自己都快神分裂了。

「庄遙。」周逸低下頭,嘴唇貼著庄遙的耳朵,「小遙,你看看我好嗎?」

庄遙鼻尖一酸。好奇怪啊,他想,自己已經能平靜地把這幾年的遭遇說完,為什么周逸僅僅是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就突然想哭了。

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

周逸手上用了一點力氣,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庄遙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周逸摸了摸他的臉,輕聲說:「對不起。」

庄遙終於憋不住了。

「我不想哭……」庄遙揉了揉眼睛,被周逸抱在懷里,斷斷續續地說道,「我不想哭……」

「為什么?」周逸問。

庄遙說:「我覺得丟人。」

周逸覺得自己已經死了,是被凌遲的,他只能更加用力地抱住庄遙:「不丟人,你在我面前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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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周逸和庄遙說了什么,他都只能模模糊糊地記個大概。

小孩子哭泣的時候總是用力過猛,哭到聲嘶力竭,哭到說話都說不連貫。而大人的哭更多的是無聲的,是靜止的,被視為軟弱和無能的象征。庄遙已經很久都沒哭過了。他不特意牢記上一次哭是什么時候,只能依稀感覺可以用年來計算。

庄遙的眼淚落在周逸的肩膀上,讓周逸的襯衫濕了一大塊。

周逸覺得,他能哭出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舒服了嗎?」察覺到庄遙慢慢冷靜下來,周逸親了親他的頭發,問道。

庄遙還是死死抱住周逸,把自己的臉埋在他的懷里,帶著鼻音道:「……嗯。」

「那你把頭抬起來。」周逸說道。

先前是覺得丟人,現在是感覺自己哭的實在是太丑了。庄遙搖頭,還是那句話:「不。」

周逸對他這種鴕鳥狀態感到既好笑又心疼,他道:「那我們就這么走回去啊?」

庄遙:「……」

周逸說:「等會兒給許澤那個二貨看見了又要找我拼命,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庄遙想了想,總歸是不能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只好用力把臉在周逸衣服上蹭了蹭。

「哎。」周逸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笑意,「你是不是要把鼻涕蹭我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