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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龍(肉) 山景王四 4098 字 2021-04-02

文案

一對上得朝堂下得草莽,出可笑傲江湖,入則指點江山,朝堂上有商有量,武林中配合默契,床笫間你儂我儂(全文核心)的模范師兄弟之平行歷史向傻白甜小傳。

縱年橫月,王遇刺,天下大亂。韓侯衛庄初虎踞於流沙城,及王歿,自擁兵入京以定人心,稱韓王,八方諸侯皆服之。其師兄蓋聶,時天下第一劍,以布衣之身起於阡陌之間,世有聞風慕名者紛至來歸,遂成破竹之師,百戰百勝,為韓侯駕前驅。新君悅之,許為首功,敕封鎮國大將軍。

一幸福來得太突然

仲秋午後,正是暖意融融,高聳的宮牆將陽光隔出道道暗影。蓋聶緩步穿過綠意盎然的御花園,滿園花香襲人,卻並未令他停留半步。花園盡處是御書房,開著一扇窗,屏風半掩著一個伏案疾書的人影。

蓋聶站在窗前丈余開外,靜靜地望著那個隱約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房內之人方才擱筆,喚道,「師哥。」

蓋聶應了一聲,繞至書房門前,門口一干侍衛均恭敬行禮,「先生來了。」他點了點頭,推門入內。

年輕的君王端坐案前,雙手捧著一只茶杯,低頭看案上的奏折,隨口招呼道,「師哥,你來了。」

蓋聶自一旁小桌上提了青瓷壺,將衛庄手中的半盞茶水續滿。衛庄隨意啜了一口,道,「你來得正好,我剛把這些都看完,陪我去院里練練劍。」

衛庄稱王已一年有余,但師兄弟間的相處仍與舊日一般無二。蓋聶得空便來宮中陪他吃飯閑聊,聽他說些相干或不相干的事,技癢了便拔劍一較高下。聽起來似乎太過平淡,但二人始終心照不宣地維持著這樣的平淡。

來到後院,衛庄斥退了守衛,便與蓋聶拆招。兩人師出同門,數十年來不知拆練過多少回,彼此的劍刃也不知有多少回相擊出金戈之音。兩人之劍淵虹與鯊齒原是多年前鑄劍異士徐夫人所鑄的一對雌雄寶劍,剛猛凌厲,無堅不摧,惟有前朝名器干將莫邪堪與之匹敵。他倆本就是當世絕頂的劍客,名劍在手更是如虎添翼,如兩條矯健的游龍一般,劍飛寒芒,氣勢如虹,旁人見他們殺得風雲為之變色,不過是他二人閑時消磨工夫的把戲。

衛庄出劍快狠,攻多守少,劍尖始終不離對方周身要害,而蓋聶卻是行雲流水,後發先至,長劍所到之處,將衛庄劍招的諸多後著一一封死,戰況一時膠著,誰也奈何不了誰。只因他們熟悉對方更勝過熟悉自己,彼此專擅之長均是了然於心,便是閉著眼睛也能料到對方的劍尖下一刻會指向何方。

不知不覺已拆了千余招,仍是難分伯仲。兩人不約而同地了劍,衛庄將長劍插還入鞘,道,「師哥,你今天心神不定,再過一炷香的工夫怕是便要輸給我了。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蓋聶遲疑了一下,點頭道,「小庄,我不會一直留在朝里。」

衛庄一愣,隨即陷入沉默。兩人出師後原本天各一方,蓋聶一向任俠江湖,不問廟堂之事,卻肯為他戎裝秣馬,縱橫疆場,成就他王圖霸業之志,已極承他的情。如今大局已定,他的離開似乎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衛庄知道以蓋聶的性情,只怕是在自己登基那日便悄然離去,自己予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位,所謂論功行賞不過是個幌子,實則以國之重任牽絆住他。

然而他也知道,如果蓋聶執意要走,這世上便不可能有什么能留住他的腳步。

因此他將蓋聶對敕封的接受當做是一種默許,默許自己對他的試探,也默許自己逃避他的試探。

只是這樣日復一日的試探終究不是永無止境的,也許,自他接了自己的書信,只身出現在流沙城下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來日的別離。

衛庄低頭望著蓋聶手中的劍,伸手輕撫劍鞘上紋路,「你助我得了天下,不再陪我一道守住這萬里江山么?」

蓋聶嘆道,「你知道我志不在此。」

衛庄抬眼望他,緩緩道,「但這世上,總有你想要得到的。」

蓋聶低聲道,「我要什么,你都給我?」他的眼神中滿是復雜難解的情緒,直直地注視著眼前俊美的男子。衛庄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伸手將鯊齒劍遞給蓋聶。蓋聶疑惑地接過,不待他反應過來,衛庄又從他手中抽走淵虹,轉身翩然離去。

蓋聶緊握寶劍,劍柄尚余溫熱。

他直至深夜才回到府邸,甫一進門,便有仆從來報,「陛下已在此等候多時。」

這棟鎮國府離王宮不遠,乃是新王親自督造,御賜與他。蓋聶覺得太過鋪張奢華,本欲推辭,後來衛庄道,這里是王京,不是你賣豆腐花的鄉下,他日我來拜訪,你總不至於還留我住小瓦房吧。蓋聶這才讓步。此後衛庄當真時有親至,儼然離宮別院一般。

蓋聶徑直往後院而去,腳下大塊大塊青石磚上鐫刻的明暗圖樣,在斑駁的月影下仿佛活了一般,沿途更有層層帷帳,朦朦朧朧,隨夜風搖曳不休,所到之處似夢似煙,竟是有如天上宮闕。

蓋聶心道,小庄便是愛這些排場。一路撥開帷帳,漸漸聽到前方隱約的水聲。內室砌有一處泡溫湯的池子,蓋聶自己一次不曾用過,倒是衛庄每次來時都要在池里窩一窩。

蓋聶一推開門,見滿室水汽繚繞,四面牆上火燭俱滅,惟有池子邊上數盞長明燈,隔著帷帳映照出池邊一個半倚半坐的人影。

「怎么才回來。」熟悉的嗓音中帶著幾分閑適的慵懶。

蓋聶站在池子的另一頭,一時怔怔出神,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十余年前。

那時他們都還是盈盈少年,在年輕的生命中只有彼此,既是勢均力敵的對手,又是相依為命的師兄弟。蓋聶自知於劍術上天賦不及師弟,私下便練得很苦,每晚獨自去後山,一遍遍磨礪自己的劍招,用劍光破開寂靜無垠的黑夜。

不論練到多晚,他回屋時總會看到隔壁衛庄的房里亮著燈,在薄薄的窗紙上潑染出溫暖的淺黃色。偶爾衛庄會隔著窗戶說一句,怎么才回來,他便敲開師弟的房門,兩人坐在臨窗的書桌前說上一會閑話,這才各自歇息。更多時候,他只是朝衛庄窗前望上一眼便徑直回房,似乎那一眼,便已足夠。

蓋聶想,究竟是什么時候,他把自己心里那盞燈點亮了。

周遭朦朧的光線比任何時候都繾綣旖旎,輕亮的水聲令蓋聶回過神來,只聽得池中之人低低笑了一聲,道,「師哥。」那聲音好似情蠱之咒般,引蓋聶一步步向他走近。

蓋聶將那幅映了人影的帷帳掀開,衛庄緩緩自水中站起,池水沒至他的胸前,純白色的長發濕淋淋地淌著水,緊貼著他赤裸緊致的肌膚。暗夜中雙眸熠熠,亮過天上萬千星辰光輝。

蓋聶站在池邊,低頭望著師弟俊秀的眉目,水珠自他的發際臉龐滾落,嘴角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如詩如畫。衛庄微仰著頭,向蓋聶伸出一只手。

他的邀請從來都是如此矜傲又恣情,教人無法拒絕。

蓋聶單膝跪地,俯身緊緊抱住他,心中喜極欲狂,任憑溫熱的池水浸濕自己的衣角。

再也不會有試探,再也不會有別離,終此一生,更無他求。

這是他的君王,他的師弟,他的小庄,他將畢生對其忠誠。

二我的師弟不可能這么可愛

擁抱久遠到地老天荒,蓋聶溫熱的呼吸輕拂過衛庄的肩頭後頸,一雙有力的手掌揉亂他濕漉漉的長發。

衛庄心道,這人還真是抱一下便知足了。他輕推了蓋聶一把,伸手勾住對方下巴,雙唇緩緩貼了上去。

孤身侵襲萬軍陣中如入無人之境,號稱「劍聖」的蓋聶蓋先生,在這個幾乎有些輕佻的吻前敗下陣來。這般唇齒相依的親昵是他過去三十年里所不熟悉的,柔軟的唇瓣,火熱的氣息,都令他一時無措,心跳聲勝過十萬戰鼓齊鳴。

好在他還有今生余下的所有時光,可以慢慢學習。

他生澀地回應著這個吻,雙手稍作遲疑,試探地搭上對方的後腰。冷不防被衛庄一拽,拉下水來,珠玉飛濺之音掩下一句低語,「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蓋聶渾身衣衫盡濕,剛在池中站穩腳步,便被衛庄強勢地壓在冰涼的池壁上,狠狠地吻上去。方才淺淺一吻只是引誘,這一回則充滿了侵略意味與占有欲,舌尖探入他的口中糾纏不休,雙手也不住地在他周身逡巡。

蓋聶本就穿得薄,此時濕衣緊裹在身上,勾勒出他輪廓分明的健壯身形,正是男兒的陽剛之美。衛庄的手掌撫上他的胸膛時,觸感更覺明顯。他也辨不清究竟是因為這池子里的水太熱,還是小庄赤裸的身體時時貼著自己,引得他體內不知何處生出一股熱,灌入四肢百骸。

他戀慕師弟多年,向來守禮自持,從不越雷池一步,縱然彼此關系親厚,至多也不過在戰場上浴血相擁。只有在最荒唐大膽的夢境中,才敢有所逾矩。而今一旦動了情,這情欲竟是來勢洶洶。

衛庄覺察到蓋聶身體的反應,不由低低一笑,伸手探至他的胯下,輕輕揉捏,「師哥莫非想和我在這里洞房么。」

蓋聶渾身隨之一僵,呼吸陡然加粗,手指攀住池壁,半晌才叫了聲小庄。

「也罷,你是師哥,我這做師弟的自然聽你。此地雖然簡陋,一時也可將就,日後到龍床上再補一宿便是了。」

衛庄比蓋聶大了半歲,只因入門晚他數載,一直以師哥相稱。蓋聶十多年來聽得慣了,原本習以為常;此時二人兩情相悅,親熱纏綿之際,衛庄仍是一口一個「師哥」,聽來更添幾分禁忌的旖旎情趣。

蓋聶有力的雙臂緊抱住師弟,稍顯笨拙地親他,心道,這世上只有一人這般叫我,也只有他與我傾心相愛。

衛庄承受著蓋聶平生頭一回主動的親吻,心中喜歡,唇舌間引導著他的動作,一邊伸手解他腰帶。兩人吻得忘我熱烈,片刻也舍不得分開。蓋聶身上濕衣一時不易脫下,衛庄不耐煩多周折,急切間直接撕扯開來,露出寬厚結實的胸膛。

直到吻得雙雙喘不過氣,二人才稍稍分開。衛庄撩了細細的水花灑到蓋聶胸前,手指挑逗地撫摸,煞有介事道,「都說劍聖神勇過人,刀槍不入,今日倒要見識見識,看這副身材是不是當真鐵打的。」說罷挑眉含笑地看他任自己調戲的隱忍模樣,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旁呵了口熱氣,輕聲道,「抱我上去。」

池邊不遠處有一張軟榻,供衛庄平日里出浴後小憩。蓋聶抱起他出了池子,不及擦拭身上的水跡,一徑到了榻前。正要將衛庄放下,不料被他伸手一帶,兩人一齊跌落在那張寬大的卧榻之上。

衛庄修長的雙腿勾著蓋聶輕輕磨蹭,兩具火熱的身軀緊貼在一起,胯下的反應也愈加明顯。他翻身將蓋聶壓在身下,雙手愛撫他健實的胸膛腹肌,低頭笑著望他,道,「師哥,你可著了我兩回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