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很迷戀周瀾現在的樣子,放空了一般,那兩只抓住自己的手,想雛鳥不斷要喂的姿態,他不知道對方是在雲里還是在霧里,但他知道對方肯定不在人間。
周瀾滴滴答答的被抱進了浴室,浴缸很大,杜雲峰給他擦汗洗澡,親吻耳語,他想問一聲雲峰你到給我畫了什么,可是他累得張不開嘴,恍恍惚惚中只覺得頭一沾到床,便沉沉的睡去。
接下來的幾天,杜雲峰像一直小獸,隨時會拉著對方好一場。
周瀾不知道別人家的小兩口度蜜月是不是就這樣,反正他在第三天給黑四兒下了去買票的命令。
他看出來了,再不走,他以後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趟生意不需要人多,周瀾和杜雲峰也只是探探路,所以黑四兒把行李放進了包廂便該返回程家大院,只是也不知道他在墨跡什么,一會兒問大哥什么時候回來,一會兒問軍師你的衣服帶夠了嗎。
「行行行,下去吧,回家多幫著點老三,別廢話了。」杜雲峰就差上腿踹了,連推帶搡的把人攆出去。
周瀾坐在床位上,莫名其妙:「你急著轟他走干什么?」
杜雲峰心急火燎的關上的包廂的門,反手上鎖,一回身使勁抓下面:「癢死我了,都是你干的好事。」
他坐在卧鋪上,解開褲帶,拉過周瀾的手:「小慕安,你快給我撓撓!」
杜雲峰刮毛的地方又開始長新毛了,他毛茬硬,戳得自己癢得難忍。
周瀾笑背過去氣了。
夜里,途徑山海關停車,日本兵上來檢查,杜雲峰早有准備,把槍藏在了廁所頂棚的通風口里,待順利通過檢查才取回來。
第二天中午,火車噴著白蒸汽進了天津東站,接站的是望眼欲穿的啞巴叔和長成了大小伙子的雲海。
雲海先跑了上去,抱住第一個下車的周瀾,然後飛身去抱大哥,懂事的接過旅行箱。
「雲海,長這么高了?」杜雲峰狠狠的摟了摟他,伸手摸他的頭。
周瀾和啞巴叔親熱擁抱完,拉著他來到杜雲峰身邊:「小叔,我把雲峰帶回來了。」
他轉過頭和雲峰說:「小叔可惦記你了,我去年回來,他一直問我你的情況。」
沒等杜雲峰說話,啞巴叔已經激動得眼睛閃了淚光,他像雲海一樣的抱住高大的杜雲峰,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氣。
周瀾楞了一瞬,隨即眼神一閃,他朝杜雲峰笑笑:「小叔真是想你了,小時候疼你,你還記得不」
杜雲峰熱情的回抱了一下:「小叔,您跟我心啦!」
四個人叫了兩輛黃包車回了華界的周家大院,沿途時不時有日本軍人和浪人出現,周瀾感慨世道太亂,啞巴叔打手勢說:「日本人越來越多,天津很亂,你這次回家不要亂走。」
周瀾拍拍他的膝蓋,點點頭。
出了車站,一路穿過鳥語花香的俄租界和法租界,最終四人回到相形見絀的華界。
周家大院幾十日年如一日的車馬稀落,但這都擋不住二人回到自己草窩的好心情,尤其是杜雲峰,一別三年多,邁著大步踏進院子,踩上熟悉的青石扳,仿佛走回了他年少青蔥的好時代,爹還在,干娘慈祥,身後是斯文安靜的慕安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