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回家過了。

他無聊得低頭踢石子，邊踢邊走，一時沒留神已經走到一段沒路燈的地段上了。

晚上的風有點大，雖然是夏天，他還是被吹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剛才在生氣也就算了，這會緩過勁來，在這黑漆漆的夜里走著，就有點滲人了。

方書成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瞪大眼睛看了看四周，烏漆嘛黑的，正是殺人放火的好地段。

忽然，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方書成整個心都提起來了。

後面的人跑過來，簡直不給他反應時間似的！

一眨眼，腳步聲已經貼著他背後響起來了！

方書成一轉身，掄起背上書包，色厲內荏地大喊：「誰！」

「啪！」

書包砸下去之後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方書成心里撲通撲通跳，聽到對方悻悻地回答：

「我。」

是衛傑。

方書成泄了氣，下意識松開抓著書包的手，衛傑也習慣性地接過書包背自己背上了。

方書成看到他熟練的動作，心里一酸：「你過來干嘛？」

衛傑粗聲粗氣地說：「我也回家！」

方書成：「哦。」

兩人相視無言。

衛傑耷拉著腦袋看方書成，就像頭沮喪的大狗，可他就是不肯說句軟話。

不就是沒照他的戀愛計劃來，他就生氣了。誰談戀愛五個禮拜才舌-吻啊。

衛傑覺得方書成不夠愛自己，傷心了。

方書成也在看衛傑。

他知道衛傑脾氣躁，可今天是第一次被他懟，一時拉不下臉。

好半天，方書成不輕不重地踢了衛傑膝蓋一下。

衛傑瞅他：「不氣了啊。」

方書成：「誰敢跟你生氣啊？」

衛傑急了：「不就是親了一下嘛，還要氣多久？你那個戀愛計劃，得改。」

方書成：「你那叫親了一下？我嘴都破了！」

衛傑看到方書成的戀愛計劃里五個禮拜才能舌-吻，不樂意了，方書成不肯主動親他，他就強吻，誰想到不小心咬破了方書成嘴唇。

衛傑：「我不知道破了。你……給我看看。」

方書成扭頭：「不，回家了。」

衛傑一把拽住要離開的方書成，方書成就摔他胸口了。衛傑遲疑地捧著方書成的臉，碰了碰方書成的嘴唇，感覺濕漉漉的。

方書成「嘶」了一聲。

衛傑：「你是為這個生氣啊。我還以為……唉，你不跟我說我怎么知道？」

方書成：「那以後不准沒經過允許就親人。」

衛傑不肯：「你要一直不允許怎么辦？」

方書成：「老是親老是親，你不煩啊。」

衛傑腦袋上的小燈泡「叮」地一下亮了：「我也覺得應該再發展一下，光親多無聊。」

方書成看不見他表情，可聽他語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恨鐵不成鋼地說：「我們還是高中生，不能沉迷於物-欲。」然後警告，「高中畢業前，只能停留在親的階段。」

衛傑不說話了。

方書成：「你別想亂來！」

衛傑勉勉強強地說：「好。」

方書成放了心，想了想，又鼓勵他：「你不是要努力了嗎？要是你下次考試有幾步，我們就能舌-吻了。」

衛傑一算，最近的數學測試還在兩個星期之後，雖然比方書成的計劃提前了，可還是要過好久。

遠水可解不了近渴。

衛傑心里難受：「太久了，兩個禮拜後我已經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