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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山填海的強大能力,若是什么都沒有付出的話,那也想得太美了吧?

看著宮紅月黯然神傷的模樣,他忍不住道了聲,「沒出息。」

周祺然沒有掩飾他的話語,宮紅月立時回神,將悲傷斂起來,恭敬地道,「天樞真君?」

周祺然沒有回答,悠悠然地倒在小舟上。「明明你那爹也沒怎么護著你,現在倒是如此真情實感地傷心,『原諒』就那么廉價?」

宮紅月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周祺然會突然說這種話,囁嚅了一下,而後神色堅定,「即便如此,他也養育我長大,傳授我知識與功法。因為我自身不足而遭受的挫折,不該歸在他的頭上。」

「他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又何談『原諒』?」

面對周祺然,她沒有反抗的膽量,為自己的父親辯解差不多就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哪怕只是這樣,她也覺得心跳加快,如鼓一般咚咚作響那是恐懼。

周祺然掃了一眼,這女子分明已經周身都在顫抖了,但還死咬牙站直身體,不願意露出怯態。

「照你這么說,那為人父母,豈不是准備些吃食和功法就能讓子女感恩戴德了?」周祺然嘲諷道,「畢竟一切挫折,一切不滿,都可以歸為『自身不足』啊。」

天樞真君是個不走尋常路之人,他有著驚世駭俗的想法。

這樣的傳言一直在東域修士之中流行著。之前宮紅月只是覺得天樞真君行事有些隨意,對待秋博宇的態度有些怪怪的。如今她算是真的體會到了他不走尋常路的程度。

他以鄙夷的語氣說出來的那些話,不正是修真界公認的常理嗎?

凡人家庭另說,修士修行看個人,父母過分愛護可能會毀了好苗子。且不說大多修士自己也要游歷閉關,陪伴子女成長的時間很短。這樣的大環境之下,如她這般的修士子女,大多是獨自成長的,一旦遇到挫折,如散修盟內對她繼承散修盟盟主之位的質疑之聲,都會認為是自身的不足。

做得不夠好,所以要更加努力一些。

「那……那真君……」

不是所有人都有秋博宇那般面對元嬰真君還面不改色的心理素質,更何況宮紅月心知肚明自己現在是在借天樞真君的勢進行散修盟的改革,萬萬不能得罪天樞真君。

宮紅月不敢去反駁質疑周祺然的那些嘲諷,只能弱弱地道,「可是……父親已經走了……真君您難道就沒有經歷過親人的離去……」

話未說完,宮紅月便看著周祺然突然陰沉下來的臉色,恐懼讓她失了聲,呆立在那里。

「這種事?」周祺然面色陰沉,宛如萬年化不開的寒冰,盯著宮紅月的眼神仿佛要將其冰凍,「一個兩個都這樣,這種事很值得哭嗎?」

當年也是這般。

公園的長椅上,女孩子不斷地哭著,旁邊的青年沉默著,而後道:

「這種事,很值得哭嗎?」

不過是有些人走了而已。

後來所有人都走了的時候,他也沒哭。

沒必要。

那種廉價又多余的東西,並不能挽回什么。

情緒被勾起時,突然有一股壓力籠罩在身上,周祺然瞥過去,發現是那喜歡裝模作樣的老頭。

「呵,天樞小友,你都把人家小姑娘欺負哭了。」駱元白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