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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偷偷地觀察秦海鷗。秦海鷗倒是顯得十分平靜,他似乎並不打算瞞著譚碩,因此也不介意她把這些東西拿給譚碩看。柳陽終於放下了心來,回過味後才開始覺得面熱:要不是今天被譚碩刺激,若換做平時,她是絕對不好意思當著秦海鷗的面把這些東西全部擺出來的。

譚碩把cd都看了看,又拿起幾本雜志粗略翻了翻,震驚之余又露出不解的神色來,抬頭問秦海鷗:「像你這么牛逼的鋼琴家應該很忙吧?你怎么有閑情在這鎮上耗這么久?難道你沒有演出計劃的嗎?」

柳陽聽他這么一問,頓時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沒想到譚碩看過cd和雜志之後首先提出的就是這個問題。對於這個問題她也非常想知道答案,她是出於對秦海鷗隱私的尊重、考慮到秦海鷗的感受才一直忍住了沒問。但譚碩此前不知道秦海鷗是鋼琴家,自然也就不知道秦海鷗已經宣布取消今後的一切公開演出、再不登台,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對於秦海鷗來說是一個敏感話題。柳陽既擔心秦海鷗,又期待聽到他的回答,既想替秦海鷗把這個問題敷衍過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腦子里面亂成一團,心急如焚。

秦海鷗果然被譚碩的問題難住,臉上浮現出猶豫之色。但是他並沒有猶豫太久。他看了看譚碩和柳陽,低聲卻清晰地說道:「我彈不了了。」

話音落下,屋子里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再說話。

第十七章

「彈不了是什么意思?」最後譚碩先開口道。

秦海鷗的回答讓譚碩有些吃驚,但他對秦海鷗的音樂生活不了解,所以聽到這個回答也只是覺得驚訝,並沒有產生過多的聯想和猜測。可是柳陽就不一樣了。柳陽注意到秦海鷗說的是「彈不了」,並非「不想彈」。而「彈不了」是個很模糊的說法,其原因可能是多種多樣的。柳陽關注秦海鷗多年,這時腦子里已有無數的念頭在打轉,可這些猜測都沒有足夠的說服力。秦海鷗師從名家,又有親人的支持,他還擁有獨立的經紀公司,是個自由的藝術家,無論聲譽還是舞台形象都從未有過污點。柳陽實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逼迫他放棄演出。但女人的想象力和聯想速度是可怕的。不出兩秒鍾,秦海鷗在柳陽的想象中就變成了一位才華橫溢卻身患絕症的悲情人物。這個念頭把柳陽自己嚇了個半死,趕緊回心思,凝神去聽秦海鷗會說些什么。

秦海鷗又猶豫了片刻,這才慢慢說道:「最初是上台時特別緊張,很怕彈錯,我還以為那是正常人演出時都會有的緊張情緒,只不過由於我自己沒控制好,所以顯得格外突出,但後來我發現不是這樣……就算知道自己能駕馭即將演奏的曲目,我還是會感到非常焦慮。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逐漸發展到演出臨近時睡不好覺,整夜地失眠,還沒上台就開始出汗,最嚴重時連手指也無意識地發抖,讓我很難控制……我有好幾次都想臨場退縮,取消演出,直到上一場音樂會結束,我覺得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有一天我會把一切都搞砸的。與其變成那樣,還不如現在就停止演出。」

他頓了頓,又道:「我姐姐知道了我的情況,就讓我到這里來散心、調整狀態。我也希望休息一段時間之後情況會有所好轉,可事實是……我的狀態不僅沒有好轉,反而還惡化了。」

說到這里他看了看柳陽,他的陳述本來一直很平靜,也竭力把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但這時他終於忍不住了,隨著語氣變得沉重,聲音也開始有些不穩:「那天我在這里……看到你的鋼琴,當時我並不是不願意為你演奏。但是,當我坐在那里的時候,我發現那種緊張的感覺又出現了……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那時我才意識到,我的情況已經嚴重到了只要有人在身邊,我就無法彈下去的地步……我很絕望,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能再彈琴了。」

他說完這些就陷入了沉默。柳陽見他低垂著頭、滿臉痛苦的樣子,只覺得心都碎了。她怎么也沒想到那天秦海鷗不肯在咖啡店里演奏,背後竟還有這樣的苦衷。她更沒想到秦海鷗終止演出是由於心理的原因。這樣優秀的一位鋼琴家,竟然承受著如此巨大的神折磨,柳陽迫不及待地就想安慰他,可是在這方面她也沒有經驗,話一出口就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沒事的,你肯定不會有事的,你一定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