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河般流淌出來,差點沒直接一劍戳過去。
方既白一把拍開她的劍:「你一個人要是護得住我也不介意。」
話雖這么說,可他一雙眸子卻仍定定望向陸蒼顏,陸蒼顏抿了抿唇,偏頭避開他的目光。
方既白一笑:「說過不會困著師尊,我自是不會食言的……哪怕師尊心里沒有我,也沒有誰規定了,我心里還不能裝著你吧。」
他將息夢絕情直直提起來:
「師尊素來不會讓別人傷心的,你也該知道,若是你傷到了,可會叫多少人心思放不在戰場上。」
「師尊慣是在乎別人的,不是么?」
一邊說著已是湊過去重新想要扶著對方的腰,他指尖抬起一個弧度,眼底一熄,卻是重新又放下了。
「……你總不會攔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言罷已是直接一劍碎開禍那遮天蔽日的羽翼,方既白伸手於囿仙上一撥,一道震響便剎那破開天際,徑自四面八方激盪而去。
九噬音臉色一變便要提琴做攔,於是窩在地面的曲忘言瞬間又從袖子里摸出支笛子來,只一聲下去,便叫女子臉色煞白差點沒摔琴下去。
宮宇內外四面八方被方既白那傳聲震盪而起,葉初溟動作一頓,卻是感覺到突然有不下三股神識瞬間鎖死了自己。
她支頤輕聲道:「果然不愧能二十年一掃歸鴻域,色字當頭,世尊居然還記得步步為營算計下來呢。」
幾名身著黑袍的臨淵之人已是化做光影直掠過來了:
「世尊。」
方既白不語,只是死死盯著聖女。
葉初瞑不由笑過幾聲:「看狀況卻是打不贏了,這次算我們輸,下次可就說不得了。」
輕盈轉身便已消失不見,那幾名長老作勢要追,卻是直被方既白攔了下來。
幾人於是除了斗篷帽下來。
陸蒼顏驚了驚。
居然都是熟人?
本以為掌著一國國運的方既白已經夠厲害了,現在看去,他在修真界分明混得更開。
李問水唯唯諾諾朝那黑衣青年正問道:「……世尊?確定不追么?……」
方既白淡看他一眼,隨後目光卻是深深朝後看了去。
周諾同林凄清正扭著一名女子踉踉蹌蹌登上鳳凰台,狠狠將人往地上一丟,周諾臉上煞氣十足,看著卻是要吞了對方一樣。
方既白問:「長公主如今可滿意了?」
那被拖上來的女子神色驚惶,此刻見得四面八方都是修士,神情已然是崩潰許多了:
「我……世尊……我……」
方既白不看她,卻是直接朝周諾吩咐說:「帶下去,軟禁起來,陛下應該也沒什么意見吧?」
曲忘言頂著女子希冀的目光,卻是下意識就往陸蒼顏那邊傻笑著靠去:
「……孤……」
方既白道:「看樣子也是答應了,那就這般做吧……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陛下應該也知道法是什么。」
說完轉身便是要走,不顧那邊周諾與曲繁歇一高一低或隱或亮的目光,他在陸蒼顏身前頓了頓,卻終歸還是沒敢多做些什么。
他只能壓捺著一心滾燙涼著聲音道:
「……保重,弟子會等師尊的。」
說完便已是要離開,方既白心思沉重間衣袖剛憑風而起,一道隱晦的殺機便驟然從蟄伏里爆出,直直砍向他心底。
「……世尊!!?」
四周均是修為不淺之人,幾乎在一剎那,所有人都是直直探查到那股詭譎恐怖的殺氣。
然而總歸是晚了。
方既白一怔,囿仙已是率先被那撕裂虛空的長劍砸飛脫手,他下意識往側里躲去,最後一個念頭居然還是。不能弄臟了陸蒼顏的衣服。
那白色那般淺,那般輕,怎能會被他的血染臟呢。
他不配被原諒,連倒在那人面前的資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