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抽了抽被他攥疼的手掌,絡腮大胡一顫:「別以為選上了就萬事大吉了,只要她有一點做得不好,我就馬上換人!」
陸星連連道:「這是一定的,一定的。我會隨時督促她,一定會讓您滿意。」
段毅敷衍地擺擺手:「行了行了,不用跟我表決心。我就看她表現。」他又回頭對著車喊道:
「蕭澹,都拍完了還待在那里干什么,趕緊出來!」
陸星轉頭一看,蕭澹側臉隱藏在陰影里,他似乎在抽煙,從車窗里飄出來了煙圈。
蕭澹的聲音有點暗啞:「都是男人,你他『娘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嗎!」
段毅悶聲一笑,胡子都在顫抖。他拍了拍攝影師的肩膀,搖頭笑道:「這么多年,他終於有點大小伙子的樣子了。」
攝影師搖頭道:「我看他剛開始還綳著,沒想到那么狠。丁翎的嘴都破了,走的時候還扶著腰呢。這小子啊,就是個悶騷。」
陸星恍然大悟,不由暗笑,沒人能抵擋得住丁翎的魅力。
丁翎這邊,她坐在椅子上就一直扶著腰。這么多年來她被家里人慣著,渴了有人倒水,餓了有人做飯,受傷了全家掉眼淚。早就養成了嬌氣的性子,只是平時一直冷臉,看不出來罷了。
這次蕭澹幾乎把她的腰勒斷,她不當場發火算是很給面子了。
周曉丹看她臉色還有點暈紅,但眉頭緊鎖。立馬就扶著她去了化妝間。
門鎖上以後,周曉丹看了看她的腰。
丁翎的腰背生得極美,坐著的時候,脊柱微陷,蝴蝶骨像是兩片翼,微微顫動,腰和臀之間形成一個驚人的弧線,膚若凝脂,美人在骨不在皮,大抵如此。
曾經有一名攝影師說過,只要她露出脊背,即使是最性感的女星露出胸脯,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然而在她的腰上,一片烏青突兀地范了出來,就像是一片白雪之中撒上的一塊燃料,格外扎眼。
周曉丹心疼地說:「這得有多疼啊,蕭澹太不溫柔了吧。」
丁翎放下衣服,想到蕭澹似乎要燃燒一切的眼神,皺了皺眉。破天荒地沒有隨口諷刺。
只是道:「演戲而已,不用當真。」
周曉丹嘀咕著:「怎么能不當真。您是不知道,我之前打聽過了。凡是和蕭澹合作過的女演員,就沒有一個不受傷的。聽說,他還是戲霸,一旦女演員演得不好拖後腿,他就吼人家,怎么會有這么粗魯的男人。」
丁翎摸了摸後腰,若有所思。
這個角色就算是這么定下來了。
下午,丁翎被陸星送回家。
她自己在a市單獨買了房。離老家就三十分鍾的路程。平時都是請的阿姨打掃。
今天她是身心俱疲,剛一進門就把自己摔在了沙發上。身後的傷算是皮外傷,不傷筋不動骨沒什么大礙。也就沒有去看醫生。
這么多年,她生一點病,家里都會翻了天。單獨生活後,雖然還嬌氣,但是大部分的苦痛她已經能獨立忍受了。
她打開電視,看著屏幕里的主持人嘩眾取寵,嬉笑怒罵,伴著喧鬧的笑聲。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終於,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她頭一次沒有夢見那個無臉的男人。
剛醒神,就聽到了來自父母的專屬鈴聲。她迷迷糊糊地接聽。
丁母的大嗓門一喊:「小翎啊!你吃飯了沒?」
丁翎爬起來,抓了抓頭發。
她睡了一下午,到現在滴米未進。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但是她卻不想和丁母說。到時候她嘮叨的本性發作,這通電話可能打到半夜去。
「剛吃完。」
她又編了一個菜單。
丁母滿意地點點頭,又說到她弟弟:「丁銘最近好像交了一個女朋友,這小子,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