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已經年近五十,但還是能看得出來年輕時候的俊朗,尤其是和薇薇安結婚後,養尊處優,就連眼角的皺紋都透著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可能就是這幅皮相吸引了薇薇安,然後便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來點什么?」
「藍山,謝謝。」
華梓易淡然從容地在言冠文面前坐了下來,客氣卻疏離地問:「言叔今天特意把我約出來,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嗎?」
言冠文定定地看著他,眼中猛然流露出了痛苦之色:「李參贊調回國了,是你在背後動的手腳嗎?」
華梓易不動聲色地道:「正常的職務調動而已,言叔何必大驚小怪?」
「大驚小怪……」言冠文喃喃地道,「我知道,無論我做什么,都逃離不了你們的監控,以前是你外公,現在是你……」
華梓易敏感地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言冠文從底層出身,又在底層掙扎了好多年,善於忍辱負重,善於偽裝情緒,這么多年來,無論私底下做了什么動作,表面上卻一直在薇薇安和幾個繼子繼女面前扮演著好丈夫好父親的角色,而今天,情緒的波動顯然超出了正常范圍。
「只要你安心呆在我媽身邊,就算有什么監控,對你也並沒有任何影響,」華梓易放緩了聲調,「你就別太在意了。」
言冠文古怪地笑了笑:「沒影響?我這一輩子都被你外公毀了!」
一絲怒意從華梓易心頭泛起。
他直視著言冠文,語聲陰冷:「言冠文,沒有我外公,你可能還在礦洞里掙扎,甚至可能還在監獄里被人當成畜生一樣地毆打,而現在,你出入安普頓最高貴的社交場合,有妻子和兒女,揮金如土、養尊處優,你居然說一輩子都被我外公毀了?」
「我稀罕這些嗎?」言冠文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你外公騙了我,為了讓我和你母親結婚,他騙我說我在國內的老婆孩子早就已經跟了別的男人,結果呢……結果我老婆等了我九年……走投無路差點……差點自殺了……我……我對不起她們……」
他捂住了臉,細微的哽咽聲從指縫溢了出來。
華梓易的心一涼。
他終於明白言冠文為什么會失態了。
言菡,一定是已經和言冠文碰面了。
很好,寧則然這背後一刀捅得夠可以,有水平。
「言叔,外公和你之間,以前發生過什么、達成過什么協議,我不知道,也不想關心,不過,且容我提醒你一句,」他森冷地笑了笑,「你的法定老婆是我的母親,在國內,你已經被法院宣告死亡了,而在安普頓,你真實的身份只不過是個被通緝的殺人犯,你現在的一切,都是喬家給你的,如果你有什么異心,等待你的會是什么,你應該心里有數。」
「我不在乎了,」言冠文盯著他,眼神隱隱透著幾分可怖,「我約你來只是想告訴你,你別逼我,再逼我我就和你們魚死網破,我老婆孩子都被你們弄得沒了,薇薇安我也不想再管了!」
叮的一聲,門開了,服務生把咖啡送了上來又退了出去。
華梓易一語不發,把玩著手中的骨質瓷杯。
房間里靜謐無聲,只有言冠文粗重的喘息聲。
「言叔,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用魚死網破這個詞,」華梓易冷冷地道,「我媽這么多年陪伴在你身邊,對你情深意重,難道只是困住你的網嗎?你覺得對不起你以前的老婆,可你摸著良心問一問,你對得起我媽嗎?你花言巧語哄住了她,可你的心卻不在她身上,要不然我們會這樣監視提防你嗎?」
言冠文的眼神茫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