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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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鐐銬的信念

手頭的電視劇寫完了,終於完了,現在我總是想吐,渾身發抖,心慌,大腦皮層處於興奮狀態,好在回家後能睡著。

我知道,不久以後,等我稍緩過來,新的劇本卻又要開始,謀生這件事就是這樣。

斯賓諾莎曾說,每個人都應有一個服務別人的工作,利用其余的時間去干他愛干的。這是一個高尚的人說出的話,他就是這么做的,他磨鏡子,各種透鏡,他心細又專注,他磨得很好,在當時的歐洲,很多研究光學的人都去他那里買透鏡。有些人認為他是天才,送他巨款,讓他專心研究他的學問,他拒絕了,這的確像是真天才干的事。

他的理論是我讀過的最有趣的幾種理論之一,你可曾看出那與《幾何原本》的關系?你可曾看到尼采與《幾何原本》的另一種關系?這是兩種了不起的人,我更喜歡斯賓諾莎,因為他更具責任感,尼采使周圍的人感到壓力,感到不快樂,斯賓諾莎相反,雖然兩個人都是善意的人,斯賓諾莎在我眼里像巴赫一樣具有某種超越感,有種神性,尼采呢,呵呵,有點梅里美,有點瓦格納,總之是有點偏歌劇吧。

當斯賓諾莎相信一種表達方式,便使用它,他信什么便去做什么,純粹的人不過不如此,他只是盡量不使自己對自己撒謊罷了。

我用這一部電視劇談一談青春,很多人的青春,那些叛逆與努力,那些真誠與美好,那些挫敗與不服,那些嘻皮笑臉與花言巧語,那些激情與迷茫,「不許痛苦,不許哭,只能講笑話」,這是我的目標,但我沒有做到,我用事業與愛情勾出一種我理解的青春的輪廓,還有關於青春的信念,他們會看嗎?

電視劇可以用來傳達一些生命體驗嗎?可以通過圖像講一些實話嗎?我不知道,可以試一試,但這是「帶著鐐銬跳舞」,有些累,你不能傳達那些負面情緒,盡管它跟正面情緒有著緊密的關聯,你不能在電視劇里談死亡,雖然那非常值一談,你不能在其中展示一些人類精神上挫敗,因為觀眾看不懂或不愛看,你也不能表現精神上的成功,因為它往往與人們的常識相反——嘗試一條道路,把那些像廢話的話講出來,貼著劇情講,那真是不容易,很容易引起人們的厭倦,編劇有足夠的技巧躲過那些陷阱嗎?沒有。盡管有這許多困難,我還是決定試一試,現在劇本寫完了,整整一年就這么過去了,寫了三稿,相當於寫了兩個劇本,至於成功與否,取決於運氣,編劇成功了,還得等導演成功,導演成功了,還得等演員成功,演員都成功了,還需觀眾成功,這一個成功鏈是非常脆弱的,無論斷在哪里,都可以使成功化為泡影,坦然地想到這些,就會結果不太在意了,用什么來安慰自己呢?這一句話如何——畢竟,值得一干的事情都是難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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檻外談佛一

從04年開始,我有一年多的時間迷失在宗教的海洋中,特別是佛教,誰能想到,世界上還有一部分人竟能以說話行事模楞兩可而倍感成功?為此居然還要進行長期的訓練,一部分佛教大師的談話藝術遵循「中道行」的原則,竟能把話說得跟沒說似的,叫我越看越覺得荒謬——只是這種荒謬里有一種趣味,恕我直言,我認為是一種東方人特有的古怪的主觀性,說它古怪,是因為它在某些方面竟能做到不與別人沖突,是一種沒有侵略性的堅持自我。

這種堅持導致一種強大的弱者哲學,聽起來似乎十分矛盾,但情形就是這樣,在這種思想的支持下,要飯的人並不需感激施舍者,反而覺得因為自己要飯的行為,塑造了施舍者樂善好施的品質,並且,這種品質在未來可為施舍者帶來福利。沉迷佛法,多半是沉迷在一種悖論式的巨大的精神自由之中,我曾多次思考這種表面看來無甚意義的自由,最後從中辨識出一種終極道德權力——通俗地說,看來有一些人的精神健康須仰仗一種叫作「我始終正確」的思維方式,我不說這種行事方式在現實中是否經常性地因挑戰常識而捉襟見肘,我也不說對於它在道德上的評價,我只說它是一種想法,有著非常通俗易懂的一面,並不需要受到多長時間的訓練,人們就能理解並部分地運用它,並且,人們有某些特別的情形下,極容易被這種思想所感動,對於世界,它提供了一種開放性的解釋,對於人類精神上的痛苦,它提供一種「百憂解」式的安慰,且程序並不復雜。

???

。。

檻外談佛二

人們多半是在r體或精神上非常痛苦的情況下才向宗教求助的,其實人在恐懼無助的時候多半會像任何事物求助,一般來講,一旦人們精神上健康了,對宗教也就有一搭無一搭了,我個人認為在現代,宗教的地盤已被心理治療占據了大半,用現代的話講,宗教大師無非是那些古代得過抑郁症之後緩過來的人,他們利用當時可利用的所有知識,來幫助其它的抑郁症患者「離苦得樂」。

從自然主義的角度看,古人可利用的知識是什么呢?無非是一些當時的文化,我們現在稱之為神話,生活在兩千年前的人,從小便被告知了一些當時比較流行的信息,比如天上的仙人,地上的聖人,地下的餓鬼,這些信息對他們來講,是完全真實的,六道輪回是當時印度人對於世界的普遍認識,根本不需證實,而我們現在認為,六道輪回是古人對於世界的一種想象性描述,四季更替,人類的生老病死,都叫人產生輪回之感,好像什么情況都是轉著圈兒來的,更何況,在科學思想出現之前,一個說法的正確與否,是不須經過什么程序證實的,品德好的人說什么,大家相信它就是了。聖人不僅是一種職業,更是一種文化規定,聖人就是「說得對」的人,就像現在的總統的職責是管理國家,而聖人的職責就是說得對。聖人說有六道,那就有唄,聖人說離開六道就能擺脫抑郁,那就按聖人說的來吧。

抑郁過的人都知道,身在其中的感受真是苦不堪言,古印度聖人掌握了多種可使人從那感受里擺脫出來的方式,佛法是其中之一。宗教醫治的是一種精神心理類的疾病,所以需配備一種解答人類精神上疑惑的見解,這見解只能是原始的哲學思想,這思想可從根本上解答所有問題,後來被發展成一種萬用型的綜合性知識,當你領悟了這些知識,你的精神自然就清新了,佛法便是這么一種大雜燴,前提是你必須在精神上感到不適時它才可能會有效,無論佛法的修行或是理論,都浸透著古印度人的生活烙印——放松、放下、舍棄、舍離、離染得凈、指向光明溫暖,直至一種完全自在的無主體的神秘體驗,這種體驗當然包含一種感悟或是幻想出來的原始宇宙觀,但那是副產品,重要的是,你的精神不再感到非常痛苦了,你不疑惑了,你沒什么問題了,你得到了一種現成兒的極終解釋,如果你相信它,你便好了,於是,佛法核心部分的任務便完成了。

當然,有的人對佛法有懷疑,那么就按照佛法提供的程序實證一遍,正確的結果當然是佛法見識是對的,這時你便不再懷疑什么了,你不僅精神上不會存在什么痛苦了,相反,你安住於佛法的見地之中,感到自己什么都明白了——其實你只是明白了佛法而已。

檻外談佛三

學佛要雙管其下,既看理論,又要實踐,我就是這么干的。實修的事兒以後談,先說說這理論吧——呵呵,我不太相信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看懂佛教的諸多理論,即使我相信有人看得懂,到了它的邏輯部分,也就是印度人用什么方法講道理這一關鍵問題上,我猜絕大多數人都會止步,大家一般感興趣的是佛教的生活哲學部分,不費腦子還看得挺好玩,就如同現代人仍對亞里士多德的倫理學感興趣一樣——錯,那是用現代思維去曲解古人。

佛經可稱做古代印度百科全書中的一個支流,用的是當時人的思路,里面涉及大量概念,而且是可叫人爭論不休的概念,在牛頓以前,西方的本體論者曾使用過類似的表達方式,結果每一位哲學家在講道理之前,都要把一些基本概念定義一下,連牛頓都是這么干的,比如,什么是物質,物質的分類,物質與物質的關系,我們會看到一系列形容詞,什么不過相互穿過的,不過透視的,粘著的,流動的,總之,是各種物質的分類法,這方式其實已被我們揚棄了,我們漸漸形成了一種更有效率的討論問題的方法。

可當你看佛教書的時候,這些混亂不堪的東西全回來了!你相當於回到了古代,因為佛教書也是從世界的基本元素開始講起的:

五蘊:色(物質),受(感受印象),想(某種表象),行(意志或別的能力),識(純粹感覺或是說一般人們具有的意識)。

五蘊被認為是存在的基本元素。

然而什么是色(物質)呢?如果你關心這個問題,想把它弄清楚點,那么最好還是落入了古印度人的思維方式為好,它肯定不是你對於物質現代觀念,它是別的觀念,它有一種自己的分類法,而且在佛教內部也達不成一致。你若想弄清楚一點,不得不看《俱舍論》,而《俱舍論》中的有關「有的問題」出自《毗婆沙論》,你不得不再去看,依此類推,總之,在看了三十至一百本書後,你會某名其妙地陷入了唯識派的觀念論與中觀派的某些爭論,你可能會使上三五年時間,才弄清了原來中觀與唯識並非截然對立,你會感到它們也許有著共同的思想基礎——但是古印度人所說的色是什么?這個問題,你仍是一知半解,它與其它諸多概念早已混成了一鍋粥。

佛教的其本概念之間也是相互闡述的,總之你總能從一個含含糊糊,轉入到另一個含含糊糊。

現在你明白了,其實很難懂得佛經,因為那是用一個或多個語言系統,去解釋另一個語言系統,而且,嚴重的缺乏約定俗成,佛教理論在巴利語、藏語、英文、中國文言之間轉來轉去,混著太多的思維方式,有一種比較困難的情況,就是很少有人懂得佛經里在講什么,當然,更有比較容易的情況,那就是每個人都很明白佛教在講什么。

我只能假設自己遇到了比較容易的情況,於是開始了解這些基本元素的非實在性,非永恆性,及不穩定性,以及佛教通過內觀禪修所研發出的人的認識過程,它的萬有因果律,也就是相依緣起,接下來是業,接下來是瑜伽行派,經量部,接下來是涅磐,大小乘,關於絕對的兩重性,以及諸如「相對本身是相對的嗎」這一類雜七雜八的問題。何況,佛教理論與印度其它宗教理論重疊之處太多,而那些宗教都比佛教還要古老,講的道理像佛教一樣也能叫你心悅誠服,你後來簡直就搞不清那一種是佛教的,哪一種又是婆羅門教的。他們居然能一邊要飯吃一邊想出這么多事兒來,我不得不問,他們到底給那幫智者吃了什么,才讓他們如此思如泉涌?

檻外談佛四

事實上,在人類文明早期,世界各地各個種族的形而上知識體系差不多全是猶如宗教,是由一些支離破碎的與感悟、體驗與相信組成,這些文明也受制於地理等各種原因而相互間很少交換信息,很明顯,你具有某種信仰,多半要看你碰巧生在哪一個地方,各種信仰相互融合、沖突與競爭是更晚期的事情。

奇跡出現在古希臘起,最古老的混成一團的知識被分類了,亞里士多德以後,知識則成為一個個比較清楚明白的系統工程,分頭去解決人類在實踐活動中遇到各種的問題,從宗教到哲學,到政治學,經濟學,最後到科學,細到你可能遇到的每一個問題都恨不能有一種解決方案,當然,這些方案不是終極方案,人們相信它是一種漸漸近答案的方案,從這一角度講,而人類的生存活動本身,便成為是一種創造問題與答案的過程——基於常識,我們現在知道,很難有那種一攬子方案從根本上解決所有問題,但佛法不信這個邪,它兩千前就聲稱解決了所有問題(其實人類文明早期的宗教無不如此),兩千年後,它對於世界存在的諸多問題仍是熟視無睹,仍然堅持這樣認為,具體地說,那就是倍受佛教徒推寵的「四聖諦」,方法是把所有問題都歸結到一個問題上,然後集中精力解決它。

這問題就是「諸受是苦」,而受是什么意思呢?受的意思是樂與非樂,以及非樂非不樂。

諸受是苦的字面意思是:樂是苦,不樂也是苦,不樂與非不樂同樣仍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