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衣衫盡_分節閱讀_23(1 / 2)

白日衣衫盡 錦竹 1801 字 2021-04-22

一切等他們上京之後再說。

如此,白芷心中的石頭稍稍放了些,雖然尚有沉甸甸的感覺。

白淵上京走得匆忙,職務交接第二日,便帶著二娘興奮地離開。白芷站在大門口,看著二娘坐在馬車上,挽著白淵,與之談笑風生。柳氏則站在那兒,微笑地看著他們。

白芷想,柳氏心里實則在滴血吧。看著摯愛之人與別人恩愛有加。

馬車漸行漸遠,柳氏目送馬車離去,直至消失。

站在白芷旁邊的白術扯扯白芷的衣角,「大姐,我肚子餓了。」

對於白淵與二娘的離開,白術似乎並不難過,更甚至毫無影響,仿佛離開的是陌生人。白芷訝於白術的態度,怔了怔,還是柳氏走來,撫摸白術的頭,微笑道:「這樣啊,那娘帶你吃東西?白斬雞?酥脆鴨黃餅?」

「嗯嗯。」白術微笑點頭,臉上洋溢著迫不及待的興奮。

白芷閃神地看著柳氏牽著白術回府,在她眼里,柳氏與白術似乎並不介意被留於蘇城。也許是她自個太在乎這件事?其實白淵先帶誰上京,無需如此計較。

白淵與二娘離開後,白芷的日子過得十分舒坦,無需考慮白淵的心情,亦不用看二娘的臉色。睡至自然醒,品茗綉花,賞魚看書,悠閑自得。

清荷也准備離開白府了,白芷心里其實舍不得,但這是性命攸關之事,舍不得也得舍得。她給了清荷許多盤纏,生怕她不夠。

清荷怕引人注意,選擇晚上自後門離去,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三更敲響,白芷在後門與清荷告別。

「打算投靠孩子的父親嗎?」白芷問。

清荷搖頭。

「孩子的父親是……表哥嗎?」這個問題,白芷一直想問,礙於此前事情太多,便擱置下來了。

清荷一怔,低著頭不說話。

沉默便是默認了。白芷雖覺這件事定有乾坤,但也不想多問,畢竟是別人的私事。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沉吟了一會兒,「孩子不能沒爹?若有可能按照我的成功守則走,堅持不要臉。」

清荷怔了怔。

「要么去找孩子親生父親,要么去找個男人嫁了。」

清荷紅了臉,懦懦地道:「這不是讓冤大頭幫我養孩子嗎?」

「是以,這才叫堅持不要臉啊!大不了以後幫那冤大頭多生幾個作為補償。」

清荷見白芷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又覺這話說得搞笑,分離傷感之情一下子緩了下來,她撲哧笑了兩下,「小姐。」

「嗯?」

「你中意裴公子,卻與世子糾纏,若是脫不開,不如對裴公子霸王硬上弓,既解決了自己,又逃脫了世子。」顯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清荷顯然已經黑了。

白芷亦笑了起來,推推她的腦袋,「你這丫頭,有我風范啊。」

清荷呵呵笑了兩聲,忽然神傷起來,抱住白芷,聲音哽咽起來,「小姐,清荷舍不得你,不過清荷答應你,一定會過的好,一定努力讓自己過得好。」

「清荷,我還是想問你,後悔嗎?也許你的一生因此而毀。」

清荷含淚而笑,果斷地搖頭,「清荷從未後悔。那一晚,是清荷最開心的時候。」

「你如此便滿足了?」

「不滿足,不過我當初邁了這一步,就當適可而止。」清荷深吸一口氣,「小姐,我走了。」

白芷看著清荷堅定的模樣,已不再有當初「誓死保住」孩子的那份飛兒撲火,雖然此時她的眼神也是那般如此堅定。

原來,清荷與她不同。她從未滿足,只想要得更多。而清荷懂得適可而止。

是她太貪心,以致悲劇的嗎?

清荷走了,白芷也回屋解衣上床睡了。日子還要過,她相信女人的悲劇皆因男人而起,只要這一世,她心無雜念,不愛任何人,她便能幸福得過一生。

清荷失蹤,白芷的借口只道是,與人私奔了,找不回來了。柳氏也便應承了下,不再追究。不過是個丫鬟,丟了便丟了。只是白芷身邊沒個丫鬟不行,過後第二日,柳氏買了個丫鬟回來,十三歲,名二妞。白芷當即給她改了名,喚她,紅翹。

誰曾想,不過兩個月的功夫,蘇城鬧瘟疫了。

亦如前世,不多不少,正是當初那個年月日。她以為一切都能改變,她自知錯了,自然的力量是無法改變的。唯有以一種「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的姿態發起挑戰。

瘟疫蔓延,白芷最怕的當然是瘟疫找上柳氏。

偏生柳氏因瘟疫,愈發虔誠於佛祖,三天兩頭地要去上香拜佛。白芷十分怕柳氏出門,又不能忤逆柳氏,只好寸步不離,連出恭亦然不放過。

柳氏開始尚且無所謂,眼看白芷愈發黏膩,柳氏便覺得古怪,一次出恭後,柳氏終歸忍不住問道:「芷兒,你這是怎么了?」

白芷搖頭,「無事。」

「你定有事瞞著我,說吧。」

白芷抿了抿嘴,冥思了片刻。她忘不了前世那場瘟疫。

所謂人走茶涼,白淵帶著二娘離開,當初亦是說好,待一切安頓好,便接他們進京。誰曾想,不過一個月,白淵竟把生活開支之用的錢給斷了,幾次捎信上京皆無果,他們儼然成了棄妻棄女。過後一個月,一場瘟疫,毫不留情地奪走了她的母親,蘇城百姓以為她也傳染了,抓她去隔離,讓她與那些將死病患在一起。幸而她跑得快,成功逃離蘇城,帶著為數不多的盤纏去投靠白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