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輕而易舉,卻沒料到對方竟然精通風沙迷陣,更是布下陷阱將吟無霜誘到邊境,困在了大漠鬼城。」
「鬼城?」沈千凌後背發麻。
「當地百姓的習慣叫法而已,不過雖說沒有鬼,尋常人進去卻再也別想出來。」秦少宇道,「等我聽到這個消息,已經是整整十天之後。當時與我在一起的還有其他幾個門派掌門,幾乎所有人都認定吟無霜已經無望救回,畢竟不吃不喝困在沙漠十天,即便是沒有機關暗殺,也很難熬過去。」
「然後你就去單槍匹馬救他了?」沈千凌問。
「追影宮既是與無雪門聯合,我自然要去救他。」秦少宇聲音低沉,「原本我想偷偷潛入鬼城找人,卻不料在附近被人發現,十幾個西域男子拿刀圍著我,我以為是羌骨幫的教眾,便將他們都殺了。」
沈千凌隱約猜到了一些事情。
「殺完人後我轉身想走,遠處卻傳來一陣駝鈴聲。」秦少宇手心冰冷,「一隊牧民唱著歌慢慢往過走,原本歡聲笑語,卻在見到地上的屍體時開始嚎啕大哭。我這才意識到我殺錯了人,他們並不是邪教,根本就只是普通牧民。」
「可他們拿刀威脅你。」沈千凌握住他的手。
「當時中原不安穩,朝廷也在集中力量剿匪。」秦少宇道,「有不少山賊怕被官兵追殺,於是便逃竄到邊境繼續為禍。那伙牧民也只是把我當做土匪而已。」
「……」沈千凌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當時我隱蔽在一塊巨石後,滿耳都是哭聲。」秦少宇苦笑,「這輩子都忘不了。」
沈千凌抱住他,臉埋在他的肩頭,「別說了,我不問了。」
「後來我潛入城中,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到吟無霜,將他帶了出來。」秦少宇道,「城中毒煙肆虐,當時他已經昏迷不醒,我也身受重傷,幾乎丟了性命。」
「嗯。」沈千凌小奶貓一樣咬咬他的耳垂。
「在做什么?」秦少宇失笑。
「不要難過了。」沈千凌摟住他的脖子,「你又不是存心為之。」
「大錯已經鑄成,難過也於事無補,我也只能替他們照顧好妻子兒女。」秦少宇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片青黑色淤痕。
「是什么?」沈千凌問。
「濫殺無辜,老天爺給的報應。」秦少宇自嘲,「被鬼城毒煙傷了心脈,一直無法徹底治好。」
「會怎么樣?」沈千凌頓時擔心。
「不會有大事。」秦少宇聲音很溫柔,「別怕。」
「小事也不能有!」沈千凌靠在他胸前,「要一輩子都平平安安。」
秦少宇笑笑,抱著他一起回了卧房。
「宮主。」片刻之後暗衛在門外道,「無雪門主派人前來,說是准備了上好的竹葉青。」
沈千凌頓時憤憤握拳,狐狸精神馬的簡直可惡極了!
秦少宇看的好笑,湊過去親親他。
「宮主?」見他半天沒說話,暗衛又道,「不如我告訴他,就說宮主在發騷?」
「發什么騷,宮主又不是蕭咪咪!」另一個暗衛兜頭給了他一巴掌,「舌頭捋直了再說話!」
「發騷,花燒,花……發……燒!」暗衛很是努力了一下,終於糾結出准確發音,於是雞凍萬分朝著牆外大聲喊,「閣下請回吧,我們宮主今晚沒空,他在嚴重發騷!」
其余人瞬間圍著他踢,娘的還是沒說對啊!!
沈千凌:……
秦少宇哭笑不得。
「還不去喝酒?」沈千凌哼唧,「有人准備了上好的竹葉青!」
「你想讓我去?」秦少宇扯住他的臉頰。
「特別想。」沈小受一臉認真。
秦少宇失笑,抱著他一起滾上床。
「還沒洗澡啊!」沈小受有小潔癖。
秦少宇在他臉蛋上啵了一下,「嗯,我幫你洗。」
「宮主。」暗衛又在門外叫。
「何事?」秦少宇解開沈千凌的腰帶。
沈小受掙扎。
「據說蕭二當家已經提前到了千塢水寨。」暗衛道,「好像正在往這邊前來。」
秦少宇冷笑,「來得倒真是早。」
沈小受僵住,「原先不是說還有三四天?」
「誰知道。」秦少宇在他胸前吮吻,不耐煩道,「大概是從哪里偷了匹馬。」
沈千凌:……
好歹也是你師弟,不要把人家說的這么摳摳搜搜啊!
「宮主。」暗衛又道,「蕭二當家的確拎著刀過來了。」
沈千凌嘆氣,伸手推他,「起來,一級戰備。」
秦少宇又在他胸前咬了一下,才戀戀不舍坐直。
「宮主!」暗衛再次敲門。
然後沈千凌跟著他一起異口同聲,「蕭二當家要見沈公子。」
完全猜對,一個字都沒有差!准確極了!
秦少宇險些笑出聲。
暗衛也愣了一下,然後迅速贊嘆,「夫人真是聰明過人。」
「我現在不想見他。」沈千凌趴在床上長吁短嘆,晚上就應該好好睡覺!
「不想見那便不見。」秦少宇整理好衣服,「在房內好好等我回來。」
「你們不會打起來吧?」沈千凌有些擔心。
「打起來又怎么樣。」秦少宇道,「他又打不過我。」
「沈千凌!」院內傳來一聲怒喝。
沈小受被嚇得一哆嗦,媽蛋不要這么猝不及防吼出聲啊,你又不是炮仗!
秦少宇拍拍他的臉蛋,轉身走了出去。
蕭展站在院中,顯然心情極度暴躁。
「凌兒已經睡了。」秦少宇道,「若無要緊事,還請二當家留著明早再說。」
「叫他出來!」蕭展臉色很難看,「否則我便只有打進去。」
秦少宇嘖嘖,「大半夜喊打喊殺要見我夫人,傳出去二當家不嫌丟人?」
蕭展拔刀出鞘,顯然不達目的不罷休。
秦少宇冷笑,從暗衛手中接過佩劍。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四下一片安靜,似乎連蟬鳴也已經停止。
然後在下一個瞬間,兩人便纏斗在了一起?
其實並沒有啊!因為誰都還沒來得及出招,沈千凌就嗷嗷叫著從門里滾了出來——剛剛在門縫蹲著看太久,站起來的瞬間有些失血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