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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文小輯1 未知 6296 字 2021-10-28

在燈影之中。我怕他不曾睡著不敢收拾東西,就躲在暗處,把雙眼盯在他身上看他,響不響動不動,直待他

睡著了方才動手。所以看得仔細,不但面貌肌膚一毫沒有躲閃,就是那牝戶之高低,陰毛之多寡,也看得明

白。這數百里內外的人家,哪個婦人生得好,哪個婦人生得不好,都在我肚里。你若要做這樁事,只消來問

我。」

未央生起先還在被窩中側耳而聽,及至說道此處,不覺露出胸膛坐起來道:「有理。大人家女隨你甚麽人

不得見,就見也不分明,惟有你們相得到。還有一說,你看了標致的婦人又見了豐滿的陰戶,萬一動起興來

都怎么處?」賽昆侖道:「起先少年的時節見這光景也熬不住,常在暗地對著婦人打手銃,只當與他干事一

般。後來見得多了,也就不以為意。看著陰戶就象尋常動用的家伙並不動情。只是見他與丈夫干起事來,口

里哼哼唧唧陰中即即作作,未免有些動興起來。」

未央生見他說到至妙處,就撥轉身子睡到一頭去聽。賽昆侖道:「你若不嫌褻瀆,待我說一兩樁為你聽,

未知肯聽否?」未央生道:「妙極!如得如此,真是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快講講來。」賽昆侖道:「我

生平看見的事甚多,不知從那里說起。如今隨你問一件,我就說一件罷了。」

未央生道:「請問婦人是喜干的多,是不喜干的多?」賽昆侖道:「自然是喜干的多。大約一百個婦人只

有一兩個不喜干,其余都是喜干的。只是這喜干的里面有兩種。有心上喜干,口里就說要干的。有心上喜干

,故意裝作不要干,待丈夫強他上場,然後露出本相來。這兩種婦人倒是前面的一種好打發。我起先躲在暗

處見他催丈夫干事,我想是個極淫之婦,通宵不倦的了。誰想抽不下幾下就丟,一丟之後精神倦怠只想睡覺

,隨丈夫干也罷不干也罷。惟有心上要干假說不干的婦人,極難相處。我曾去偷一家,見丈夫扯妻子干事,

妻子不肯。丈夫爬上身去,反推下來。丈夫只說是不要干,竟呼呼的睡了。那個婦人故意把身子翻來復去,

要礙他醒來。見礙他不醒,又把手去搖他。誰想丈夫睡到好處,再不得醒。他就高聲喊起來道:『有賊!』

若把別個做賊的,就被他嚇走了。我知道他不是喊賊,是要驚醒丈夫,好起來干事。果然不出所料,只見丈

夫嚇醒之後,他又把巧話支吾道:『方才是貓捉老鼠跳一下響,我誤聽了,只說是賊,其實不相干。』就把

丈夫緊□摟住,將牝戶在陽物邊挨挨擦擦。丈夫才動起興,上身去干。初時抽送還免強熬住,不露騷聲。抽

到數百上,漸漸哼哈起來,下面淫水流不住。干到半夜丈夫丟了,他的騷興正發,又不好叫丈夫再干,只得

裝聲嘆氣卻像有病的光景。葉丈夫揉胸摸肚,不容他睡。丈夫睡不著,只得又爬上身從頭干起,直到雞鳴方

才歇息。累我守了一夜,正要收拾東西天又明了,只得潛身而出。所以曉得這種婦人極難相處。」

未央生道:「請問婦人干事的時節,還是會浪的多不會浪的多?」賽昆侖道:「自然是會浪的多。大約十

個婦人只有一兩個不會浪,其余都是會浪的。只是婦人口中有叄種浪法,惟有我們聽得清楚,那干事的男子

反不知道。」未央生問:「哪叄種?」賽昆侖道:「初干的時節,不曾快活,心上不要浪外面假浪起來,好

等丈夫動興。這種聲氣原聽得出大約,口里叫出來的字字清楚。此是一種浪法。干到快活的時節,心上也浪

,口里也浪,連五官四肢都浪起來。這種聲氣也聽得出,叫出來字字模糊,上氣不接下氣。又是一種浪法。

干到快活盡頭處,精神倦了,手腳軟了,要浪浪不出。這種聲氣在喉嚨里面,就有些聽不出了。我曾偷一家

,見他夫妻干事,起先亂顛亂聳,響聲如雷。干到後面,那婦人不響不動,宛如被男子入死了一般。我走到

近處去聽,只見喉嚨里面咿咿呀呀似說話非說話,似嘆氣非嘆氣。我聽了這光景知道他快活極了,不覺淫興

大動,渾身酸麻,又不曾打手銃,自己的精竟流出來。所以曉得婦人又再有這一種浪法。」

未央生聽到此處,也就渾身酸癢,不覺的陽精竟流了一席。還要問他別的,不想天已大明。兩個起來梳洗

畢,依舊對坐說些妙話。兩個綢繆幾日,交情愈密,未央生就對他道:「小弟生平以女色為性命,如今得遇

長兄可謂叄生有幸了。若不以心事相托,豈不當面錯過?要求兄長把見過的婦人揀第一個標致的,生個法子

使小弟經一經眼,若果然是絕色,不瞞長兄說,小弟的賤造是有紅鸞照命的,生平一見了婦人我不去尋他他

自然來尋我。到那時求長兄顯個神通,成其好事何如?」賽昆侖搖頭道:「這個使不得。我生平有偷過不偷

之戒。偷過了他財物尚不忍再偷,何況於有關名節的婦人?只好從今以後留心為你尋訪,走到人家見有標致

婦人就不偷他財物,竟走回來與你商量,做成好事,這還使得。」未央生道:「小弟有眼不識義士,方才的

話唐突多了。只是一件,既蒙金諾要替小弟留心,若果見了絕色婦人,千萬不可偷他財物,忘了今日之言。

諾做得事成,小弟後來自然圖報。」賽昆侖道:「這等看來,你果然有眼不識義士。我若是想你圖報的人,

又不如拿現在的穗了。就是你日後做官,許我打幾次抽豐,那打抽豐的銀子也看得見,不如我做一次盜。這

樣的報也可以不圖。我如今許你一個標致婦人,少不得明日還你一個標致婦人。你如今既遇了我不消到別處

去,且在這邊賃幾間房子讀書。也不要靠我一個,你若看見有好的,就自己去做事。我若看見有好的,走來

報你。兩路搜尋,自然遇著,決不至落空。」

未央生大喜,就央人去尋寓處。臨別之時,又扯住他拜了四拜,方才分別。畢竟未央生的奇遇如何,下回便見。

評曰:

賽昆侖的人品高於未央生十倍!不是未央生結交匪類,還是賽昆侖結交匪類耳?

……………………………………………

第五回選手姿嚴造名花冊狗情面寬收雪鬢娘

未央生自賽昆侖別後,搬在一個廟中作寓。這廟是送子張仙的行宮,里面房間甚少,往常是不寓客的。只

因未央生不惜重價,別處一兩一月他情願出二兩,道士貪圖微利所以租與他住也。為甚麽肯出重價?只因本

廟的張仙極其靈驗,遠近婦人來求子者極多。未央生要在此處做個選場,所以謀在這邊作寓。自進寓之後,

每日定有幾班婦女進來燒香。那燒香的婦女又與別處燒香的不同。十個之中定有一兩個將就看得。這是甚麽

緣故?原來各處燒香的婦人大抵老中年的多,少年的少,所以沒一個看得上眼。此處燒香的婦人都是求嗣而

來,老年的經水已絕,必無生理。中年的經水將絕,子興以闌。所以進來求嗣都是少年女子,不過有一二個

老成的陪來。但凡女子十四歲至二十歲這五六年中間,無論好歹,面上都有點桃花色艷,隱隱動人。所以十

個之中定有一兩個看得。

未央生每日早起,打扮得整整齊齊,在神座前走來走去。望見有婦人來就躲在張仙的背後,聽道士替他通

誠,又看他拈香禮拜,把面龐態度看得無遺。然後攻其不備從里面闖出來。那婦人見他姿容絕世,都吃一驚

,疑是自己至誠把泥塑的張仙拜活了,下來送子與我。直待他走下階前搖擺一會,方才曉得是人。那靈魂已

被活張仙勾去了。弄得那些女子心花意亂,眼角傳情,都戀戀不肯回去。也有故意[□章]下汗巾子為表記的。

自此以後未央生舉止分外輕佻,精心愈加放盪,竟說世間標致女人該是我受用的。自起先入廟之時就釘下

一本袖珍冊子,藏在夾袋之中,上面題四個字「廣收春色」凡是燒香女子有幾分姿色就登記入冊。如婦人某

人,年歲若干,良人某某,住居某處,都細細寫下名字。旁又用朱筆加圈,以定高下。特等叄圈,上等二圈

,中等一圈。每一名後面又做四六批語,形容他的好處。那未央生怎么曉得許多婦人並丈夫姓名住處?只因

婦人入廟燒香定有個香火道士立在旁邊替他通誠,就問他姓甚麽名甚麽,年紀多少,系那一位信士之妻,住

在何坊何里。那婦人就不說,定有個家人使婢替他答應。未央生此時就記在腹中,待他去後,取出冊子登記

上去。不上數日,把一方的女色收羅殆盡。雖然錄了許多婦女,都是一等中等的,要那叄圈頭竟沒有一個。

心上想到,我生平的志向原要娶世間第一位佳人,起先在家里娶著的只說是第一位了。如今看起來與他一樣

的盡多,可見還算不得第一位。我想天下的女色豈有有了榜眼探花而無狀元之理,必竟有第一位的在那邊我

還不曾遇著。如今看來看去,這些婦女只好存在這邊做個備卷,若終久遇不著亦可拿來塞責。我且姑待幾日

,看以後進來的何如。於是取法加嚴,不肯少恕。

一日,精神怠倦,正在房里睡覺,忽見家童跑進來道:「相公,快起來看標致女子。」未央生連忙下床來

,戴新巾,穿麗服,又要照照鏡子,未免耽擱了一會。及至走到外面,只見兩位少年女子,一個穿銀紅,一

個穿藕色,陪伴來的是個半老佳人,都燒了香要出去了。未央生隔著許多路把那兩個少年女子一看,真是巫

山神女,洛浦仙頤,比往常所見的大不相同,一時不覺風顛起來。見他要走還不曾出門,就如飛赴去跪在門

檻外,不住的叩頭。把兩個家童與香火道士皆嚇得口呆,只怕婦人要發作。

誰想未央生外面雖是風顛,心上卻有主意。料那叄個婦人若是肯走這條路的,知道我見他標致愛他不過,

所以跪拜他,料他必不發作。若還是正氣的發作起來,我只推是外面走來的人,要拜張仙求嗣,見有女眷在

內,混雜不雅,所以不敢進去,跪在門外叩頭。他難道曉得我寓在廟中不成?把這個計較放在胸中,立於不

敗之地,所以才敢如此。

果然那叄個婦人不知就里,只說他是求嗣的,都縮轉身去立在旁邊。直等他拜完,方才舉步。拜的時節,

那兩個少年女子雖然一般顧眄,只是那種意思還在有意無意之間,不覺得十分出像。獨不那個半老佳人,對

著未央生十分做作,自己掩口不住的笑。臨行之際,還把未央生瞧了幾眼,方才出去。

未央生痴足半晌不能出聲,將去一二里才問香火道士是哪家的女子。道士見他輕舉妄動,幾乎惹出事來,

埋怨不了,那肯對他說。未央生要跟著轎子去追蹤跡,他又知道去遠了,追趕不上,只得回到房中,悶悶的

坐。心上想到,這等可恨的事,那些不中意的個個都曉得姓名住處,偏是這兩個極中意的一個也不知道下落

。可惜一對絕世佳人當面錯過。就取出那本冊子,要添這兩個上去,竟無名字可寫,只得先記一筆在前,道:

某月某日遇國色二名,不知姓氏,姑就所衣之色隨意命名,仿佛年齒性情開列於左,以便物色。

銀紅女子一名。年可十七八。察其情意,他於歸未決而欲竇未開者。

批:此婦態如雲行,姿同玉立。朱唇綻處,嬌同解語之花。纖步移時,輕若能飛之燕。眉無憂而長蹙,信乎

西子善顰。眼不倦而慵開,應是楊妃喜睡。更可愛者,贈人以心,而不贈人以物,將行無雜佩之遺。示我以

意,而不示我以形,臨去少秋波之轉,殆女中之隱士而閫內之幽人。置之巍等,誰曰不宜?

藕色佳人一名。年可二十許。察其神氣,似適人雖久而原陰未流者。

批:此婦風神綽約,意志翩躚。眉無待畫之痕。不煩京兆,面有難增之色。焉用何郎肌肉,介肥瘦之間,妙

在瘦不可增,肥不可減。妝束居濃淡之際,妙在濃似乎淺,而淡似乎深。所可憐者,幽情郁而未舒,似常開

不開之菡萏。心事含而莫吐,怠未謝愁謝之芳菲。所貴與前,並壓群芳,同稱國色者也俟!

面試後再定元魁

批評已畢,心上又想到,那個半老佳人也不減少年風致。別的且不要說,只是那雙眼睛或如一件至寶了。

他起先丟上許多眼色,我只因注意那兩個,不曾回他一眼。如今想來甚不過意,況且與標致婦人同行,不是

妯娌定是親戚,也就要看標致的分上寬待他幾分了。他又肯幫情湊趣,引那兩個顧眄我,分明是個解人。我

若尋得他,何愁那兩個不入鵠中?我今也把他寫在冊上,加一個好批評。一來報他牽卷之情,二來若尋著的

時節就把這冊子送與他看,先把他奉承到了,不愁他不替我做事。就提起筆來,把國色二名的「二」字改作

「叄」字。因他穿服是玄衣,再添一名道:

玄色美人一名。年疑四九,姿同二八。觀其體態,似欲事書疏而情甚熾者。

批:此婦幽情勃動,逸興湍飛。腰肢比少婦雖實,眉黛與新人競曲。腮紅不減桃花,肌瑩如同玉潤。最銷魂

者,雙星不動而眼波自流,閃爍如同崖下電。寸步未移而身容忽轉,輕飄酷似嶺頭雲。即與二美鼎足奚多讓焉!

寫完,每一個名字上圈了叄圈,依舊藏在夾袋中。

從這一日起,那張仙殿上去也得,不去也得。進來的婦人看也可,不看也可。只把這叄個佳人時刻放在心

上,終日帶了這個本子沿街去撞。再不見一毫蹤影,心上想道,賽昆侖見識最高,路數又熟,為甚麽不去問

他?只是一件,他原許我尋一個,這幾日不見,想是去尋了。我若對他說,他只道我有中意的,倒把這擔子

丟開了。況且沒名沒姓,教他哪里去查?我且放在肚里,再等幾日他或許尋一個來報我也不可知,別的東西

怕多,標致婦人也不怕多了。

自此以後,每日起來不是出門問撞,就是在家死等。一日,在街上遇著賽昆侖,就扯住問道:「大哥,向

日所許的事為何不見回音?莫非忘記了?」賽昆侖道:「時刻在心,怎么會忘記。只是平常的多,絕色的少

。近日才尋著,正要來報你,恰好撞著。」未央生聽了,滿臉堆下笑來道:「既然如此,請到敝寓去講。兩

人偕手而行,一同入寓。把家童打發出去了,兩個關了房門商量好事。

不知是哪一家婦人造化,遇著這會干的男子,又不知是哪一家丈夫晦氣,惹著這作孽的奸夫?看官不用猜

疑,自有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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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蒲團》卷之二覺後禪……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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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飾短才漫誇長技現小物怡笑大方

詩曰:

不是房中作干才,

休將末技惹愁胎。

暗中誰見潘安貌,

陣上難施子建才。

既返迷魂歸楚國,

問伊何事到陽台。

生時欲帶風流具,

尺寸還須自剪裁。

賽昆侖坐下先問未央生道:「賢弟這一向可曾有甚麽奇遇麽?」未央生怕他要卸擔,只回沒有。接口就問

道:「長兄方才所說的是哪一家?住在哪一處?多少年紀?怎么樣姿色?」賽昆侖道:「我如今尋著的不止

一個,一共有叄個,只許你揀擇一個。你不要貪心不足都想要,做起來這就成不得了。」

未央生心上疑惑道,我心上有叄個,他口里也說叄個,莫非是日前見的不成?若果然是,只要弄得一個上

手,那兩個自然會來,何須要他幫助?就回復道:「豈有此理!只要有一個也就夠得緊了,怎敢做那貪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