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一隊仙盟的雲船,從風生府出,在厚厚雲層的掩護之下,終於來出現在了蓮花山脈的上空。
這蓮花山山脈,就好似一道筆直的橫線,橫亘整個炎州,是炎州一個極為特殊的地標。
同樣的,到達了蓮花山,也就預示著距離雲鯨城只有一半的路程了。
而雲船船隊中,一艘體積最大,裝飾同樣也最為華美的雲船上,一個名衣著華服,鶴童顏的老人正坐在船頭撫琴。
他這琴音縹緲,煞是好聽,更出奇的是,它仿佛有魔力一般,居然引得一群雲雁繞船而行,隨著琴音高亢鳴叫。
「納蘭府主,下面就是蓮花山,我們該下去修整一下了。」
一名府衛走到那老人旁邊,十分恭敬地道。
這坐在船頭撫琴的老人,正式風生府新任府主,納蘭坤。
「這么快嗎?我還以為我就彈了一曲呢。」
納蘭坤彈完一曲這次幽幽地答道,似有些不盡興。
「先生定力凡,撫琴時還能修習,自然覺得時間過得快。」
那府衛有些諂媚道。
「你啊,修為沒什么長進,嘴皮子倒是油滑了許多。」
納蘭坤語氣帶著些責備地開口道。
不過他嘴上雖然這么說,心里卻極為受用。
「算算那桑無垠跟我們約定的時間,我們走的確實快了些,那就下去休息休息吧,切記隱藏好行蹤不要暴露了。」
他頗為愜意地伸手接住一只雲雁。
風生城距離雲鯨城路程近萬里,聖人境修者御風而行尚需一日,更不要說普通人了。
仙盟的雲船無疑是最好的穿行工具,若是全力飛行,三日內便能趕到雲鯨城,不過因為跟桑無垠的約定,為了不提前打草驚蛇,納蘭坤這一路一直都是走走停停。
「是,我這就讓人傳令下去。」
那府衛躬身道。
「等一下,我這琴你也拿過去,幫我用妖血溫養一下。」
那府衛剛要轉身,卻又被納蘭坤叫住。
「是,是!」
那府衛接過納蘭坤手中的琴,目光中露出幾分畏懼,眼前這張古琴在他眼中就好似烙鐵一般燙手。
「沒見過世面的東西,仙盟這些府衛,沒幾個中用的。」
納蘭坤看著那府衛離去的背影,冷笑了一聲。
他這話不是氣話,完全是接任這府主之位後的感悟。
因為桑家勢力過於強大的緣故,炎州風生府的府主之位,一直是仙盟的一塊心頭病。
短短十年間換了不下五任府主,這其中三人身死一人重傷,還有一人生死不知。
這個位置至此空缺了兩三年,最後直到這納蘭坤接任。
不過只看這納蘭坤的外表很難想象,這位儒雅隨和的老人,在接任風生府府主之位前,這納蘭坤曾是十州赫赫有名的一大邪修,
他最大的喜好之一,就是吸食資質上乘的童男童女體內先天之氣,以此來進行修煉,可謂害人無數,就連一些宗門世家的子弟也難逃魔爪。
一些世家跟宗門聯手緝拿之下,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此人總算落網。
可好笑的是,他們抓到的人卻被仙盟強行要了過去,隨後搖身一變成了炎州風生府的府主。
但不得不說,此人的確頗有手段。
在他接任風生府府主之後,立刻以極為殘暴的手段將與桑家有關的勢力盡數剔除,隨後更與桑無垠勾結讓其在炎州站住腳跟。
就算是桑無垠被桑不亂關入萬卷齋之後,他也靠著其強悍的修為跟凌厲的手段,讓長生府像一顆釘子一樣死死地扎在炎州,任憑桑家勢力如何試壓,就是無法將他趕出炎州。
而現在,他更是算准了桑不亂即將隕落,准備直接出手干預桑家府主之位的接任。
此事若成,他在仙盟之內的地方,將無人能夠撼動。
至於從前那些與他有舊怨的仇家們,也只能打落了牙齒往肚子里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