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瑛竟然有一種撕破她臉皮子的沖動。
雖自小在宮中長大,算得上嬌寵,衣食無憂,可她也並非一帆風順。
宮中以強者為尊,她資質尚可,卻算不得出挑,她全是憑著父母余蔭,才能得一些方便罷了。
然而這新來的小丫頭,卻平白得了靈鷲長老青眼,如今更是讓廉青若表現出與眾不同,這讓顧瑛恨的咬牙切齒,恨不能立時將她逐出宮門。
說白了,顧瑛這人被嬌縱過了頭,受不得一點磋磨。
黎莘是個人精,哪能看不出她的異狀,她心中冷笑一聲,並沒有將顧瑛看在眼里。
她報上名諱時,她就知曉她是誰了。
顧芸終究是沒能教好她。
「你休要得意,青若師長心性高潔,豈會被你這小丫頭輕易蠱惑?!」
顧瑛厲聲呵斥,倒不知是在威脅黎莘,還是說服自己,
「若你有什么腌臢的心思,我勸你盡早放下,免得日後惹來麻煩。」
黎莘這回是真沒忍住,聽完,噗嗤一聲笑了。
她笑的直不起腰,在顧瑛看來,就是莫大的羞辱,臊的她面色赤紅,又恨又怒。
恰好周圍無人察覺,她心中起了惡念,竟是直接抽出隨身靈器,劍身一顫,直直的朝著黎莘攻去。
立於枯草間的女郎仍是笑的花枝亂顫,仿佛不知微信已近在眼前,感受不到那劍尖襲來的厲風。
近了,又近了。
劍尖離黎莘的面頰不過一寸,眼看著就要劃破她柔嫩的皮膚。
顧瑛卻突然停了下來。
或者說,她是被迫停了下來。
本銳不可當的劍尖恍若陷入一團泥沼之中,她用盡全力,也無法再進分毫,反而是那劍身受不得力,痛苦的顫鳴起來。
顧瑛有些慌了。
這份慌張,伴隨著黎莘的轉身,愈見清晰。
她面上笑意稍淡,瞳中不見波瀾,沉暮的如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