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的羽毛割下了九轉清心蓮,帶著靈葯回到了她的手中。
蘇東凰嗅著九轉清心蓮的香味,體內的沉痾竟然在修復,不僅如此,她的停頓已久的修為也隱隱有突破之勢。
蘇東凰掙扎了片刻,還是決定選擇在月宮中尋求突破,她對神帝說:「稍等。」
她見神帝點了點頭,站在周圍為她護法,便放心地閉上眼睛開始突破。
可蘇東凰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閉眼的一瞬間,神帝的身影就被涌上來的濃霧覆蓋,不見了蹤影,周圍只剩下了蘇東凰一個人。
前方,周思危與神帝還走在小徑上,沒有察覺到少了一個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出現了一個分叉路口。
周思危懷中抱著江容易的身體,能夠隱隱察覺到江容易的神識所在的方向,他停頓了片刻,選了右手邊的小路走了上去。
當周思危踏上右邊的路面時,瞬間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腳底升騰了上來。他低頭一看,原本由鵝卵石鋪成五繽紛的道路,變為了一層沒過腳踝的積雪。
周思危緩緩抬起頭,映入眼眸中的是一片熟悉的蔚藍天空,他曾經在這片天空下待了百年的時間,無論怎么樣都不可能認錯。
上衍宗,寒潭峰。
周思危突然感覺到心臟冒出了一抽一抽的疼痛,無數情緒充斥其中,但他卻一點都不能發泄出來,只能默默地看向了抱在懷中的人。
江容易還躺在他的臂彎中,只是蒼白的臉頰上多了一道極為刺眼的血痕,再往下,就能看見胸口處深深地插著一柄劍,溫熱的鮮血咕咚咕咚地噴涌而出。
周思危跪倒在了雪地中,想要伸手堵住這個傷口,可是他根本無法止住傷口處流出的血,只能任由自己的雙手被鮮血染紅。
一個人怎么能夠流出這么多的血?
一滴鮮血濺落在了身側的白雪上,立刻綻放了一朵小小的血花。
周思危張了張嘴,終於說出了話:「容易……」
鮮血終於沒有再從傷口處繼續流淌而出,不是因為止住了,而是因為身上的最後一滴血都已經流盡了。
這具身體的肌膚比雪還要白上三分。
「容易。」周思危只能呼喊著這個人的名字,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
只是江容易並未給他任何反應。
周思危顫抖著雙手,他想要拭去江容易臉頰上的血痕,只是他忘了手上滿是鮮血,只能在江容易的臉上再添幾道血痕。
周思危怔怔地看著他,過了片刻,才動了動手臂,將冰冷的身體抱入了懷中。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些日子所經歷的都是心魔作祟。
周思危有些絕望地想,如果讓他一輩子都沉溺於其中多好。
寒風刮過,帶來了一股冷冷的桂花香氣。也帶來了內心最深處的欲、望,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容易?」
「容易,你醒醒。」
江容易昏昏沉沉的,看不見眼前的場景,但耳邊清晰地傳來了溫柔又熟悉的聲音,好像是……一個中年女人?
「你這孩子。」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一只經歷了滄桑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幫他擦了擦臉,於是整個世界就清晰了起來。
江容易揉了揉眼睛,看見了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人,一個稱呼脫口而出:「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