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唯愛語調猶疑不定，如果沈少白，真的恢復記憶，他們兩人該是如何？曾經，互相恨著，走至絕路邊緣，自是不能平靜相處！

她的反應，沈少白看在眼里，有驚慌，有無措，有疏離，等等一系列情緒。

心里，自嘲一笑，面上第一次，別過目光去，不去看那里，女子刻骨的容顏……望向車窗外，緩緩閉上眼，任由斑駁陽光，透過車窗由外灑入。

「嚴格上來說，我算不上失憶。因為，發生的事情，我大都記得……」

他平靜說著，沒有半點情緒。

但是，不明想到什么，有意無意的，突然停頓一下……片刻，才嗓音沉沉的，像是悅耳的大提琴：「但是，獨獨關於你，我忘記得干干凈凈……」

唯愛清澈的眼里，映滿著驚訝。

他的意思，記得所有人，偏偏忘記自己嗎？怎么可能這樣！

不明怎么，心里有一瞬，像是有綿密的針尖，刺在那上面，疼得並不厲害……但是，令人難以忽略，那種感覺有點陌生，但也有點熟悉。

到底，面前的男子，曾是自己銘心刻骨，以為能夠走完一輩子的——

其實，聽著他說這些，還是在意的吧？起碼，並不是表面，表現出的，那么十分平靜！

恍然間，一句話不由自主，順口問出：「你只忘記我，挺好的。反正，那時候，在你們眼里，我已經死去！就算記得，也沒什么用……」

話落下，沈少白回頭，對上唯愛目光，里面藏著旁人不懂的深邃……然後，他問，嗓音淡淡的：「是么，在你心里，我不記得你，反而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