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之已經削沒了,這枚簪木本來是一桿床幔的挑桿,刻著出身,但他又不用,就削了。
郁初北又轉回目光,他覺得這兩人只是看出了盒子的材質想試試能不能一起收了,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要坑她。
李經理看向郁初北:「我們出五十,不能再多了,雖然東西是好東西,有身份會更好出手,可那也是出手後的價值,不出手等於砸在我們手里,郁女——」
郁初北搖頭,不賣了,她本來是想給顧君之買一把琴放在新居里,現在覺得要什么琴,琴有這些古董值錢嗎!以後就敲碗砸盆吧一樣陶冶情操。
……
郁初北這次沒有把東西亂放,珍而重之的放在包的夾層里,決定回去藏起來當傳家寶。
想想自己有眼無珠的把裴鈺當石頭對待,就覺得自己眼光奇差,這可是單品價值五十,附帶價值一百的好東西。
有了這兩樣,她的身價立即不一樣了,她現在也是有收藏的底蘊之家,瞬間產生了質的飛躍。
郁初北將公司里的貨運小面包倒出去,興奮的問:「毛筆呢?」
郁初北想了想:「不知道扔哪里了,應該倒在哪里還在哪里。」
郁初北讓自己打住,說了不打對方珍寶的你注意,不要問:「不用想了,中午吃什么,吃完飯我帶你買古箏。」本來也是想給他買的,想著把這些東西換一架上乘的古箏,也配得上他那雙手,現在嗎,東西明顯比古箏重要。
顧君之眨巴眨巴眼:「我想要鋼琴。」
郁初北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你說什么!」
「我——」
「你再說一遍!」
顧君之握著安全帶不說話了。
郁初北滿意的看他一眼,反了他了:「弄個鋼琴客廳都放不下。」
顧君之茫然的看向郁初北:「家里有客廳嗎?」
「你!現在給我下去!趁我還有一絲理智!」
顧君之捋著安全帶,茫然的看著窗外。
郁初北滿意了,但還是要跟他實事求是:「鋼琴總不能是我們小時候學校里用的那種吧,你肯定想要三腳架的,那東西多大,咱新居客廳撐死你兩個鋼琴大小,放了鋼琴怎么放你。」
顧君之眼睛亮亮的看向她。
「我說的對不對。」
顧君之使勁點頭,她的意思是新家里住自己,不用住鋼琴,他還可以彈古箏。
郁初北見他高興了,想揉揉她的頭,發現正在開車算了,回頭獎勵,想想跟了自己,顧君之生活質量直線下降。
……
郁初北推著購物車給顧君之找睡衣:「你說你穿的什么牌子的。」
「有三個並排的菱形的那個。」
「你確定那個菱形的圖案不是你自己綉上去的?」要不然為什么都翻遍了還是沒有?郁初北拿了最貴的一身給顧君之:「這個扣子你覺得過敏嗎?」她剛開始聽他說對扣子過敏的時候,覺得他就是矯情,慣的,結果第二天醒來真過敏了,不是過敏他自己的,畢竟他自己很少碰到他自己的袖子,過敏自己身上的扣子,既然這樣,兩人的都換了好了。
顧君之看了看,乖巧的搖頭:「要天然樹脂打磨的扣子。」
郁初北看向他。
顧君之也看著她:「要不然……系繩子的也行……」越說越底氣不足。
「你干脆別穿好了!」
也行。
郁初北如果不是念極他剛從非人的療養院里出來,現在能一腳把他踢出去,他在家里住了一晚,她家幾乎全換新了,而且這什么毛巾,附和他描述標准的價位後面的零讓她懷疑自己從來沒有逛過這家超市!
「你說的那種扣子,你姑她們平時從哪里幫你買。」
「定作的吧。」
郁初北看他一眼,不太想養了,誰要!原地起駕大拍賣!附贈紐扣兩顆。
顧君之緊張的看著她,覺得越來越難受,她,她是不是也覺得他很麻煩……
「我覺得我們還是系帶吧。」
顧君之立即烏雲轉晴,上前抱住郁初北的胳膊。
郁初北笑著將他搡開。
他又趕緊抱上去。
「有這個精力推車。」
不要,推車不能抱初北。
郁初北看著他傻里傻氣又近在咫尺的臉,突然道:「我要不要給你把鑰匙也換了,萬一對金屬過敏怎么辦。」
顧君之不理她,她故意的,再說:「夏侯執屹給你裝修的時候會給你換的。」
「夏侯執屹是誰?」
「坐在易朗月旁邊的那個。」
郁初北驚訝道:「不一樣的姓啊!」對,本身就不是親哥:「直呼其名!不禮貌!」一巴掌拍他頭上:「叫哥。」白送咱們那么貴重的玉器了嗎。
顧君之被打完,依舊抬起頭,軟軟的賴在她身旁。
「顧君之你該找一位孟總那樣的女人,被珍重、妥帖、溫柔的養護,細心、耐心的栽培,吞吐日月精華,賞時間美景,聽萬家聲音,演奏世間最美妙的音樂,傾聽大自然本真的回饋,像霧、像海、像雪,傾則日月變色,重則淵源厚重。」郁初北說完看向他。
顧君之茫然,說自己嗎?應該不是,他是討債鬼、是惡靈,住在被遺棄的角落里。
郁初北笑笑:「我可跟你說了,哪天要是後悔跟了我,我可未必退貨。」
顧君之握著她的手,乖巧聽話。
……
郁初北到底沒買系帶的睡衣,只是回來後要將扣子剪了。
顧君之穿著套頭的白色小熊睡衣,坐在床上,拿著剪刀認認真真的剪扣子,細碎的頭發遮擋下來,少年安靜又乖順。
郁初北將上鎖的抽屜打開,把兩枚簪子放進去,剛打算關上,看到桌子里放著的手表、手鐲,還有最里面的一條項梁,這些即便分手了,她也不能輕易丟棄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