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威大將軍府,書房。
書桌上空盪盪,正中放著一封尚未開封的信。
信封上,有著三個筆走蒼龍的大字——范閑啟。
書房門口,有一位甲胄齊全的將軍,躬身道:「稟大將軍,此信乃是末將從一名宦官身上所得,屬下見到他時,他已經身中數刀昏迷不醒,想來之前遭遇了截殺。」
「知道了,人先養在你營中,醒了通知我。」倚坐在椅子上的鄭卓揮揮手,似乎毫不在意宦官的生死。
「是。」那將軍躬身後退,帶上了書房的門。
書房內,只剩鄭卓與一名紫衣侍女。
鄭卓屈指彈了彈信,轉頭笑問道:「小雅,你怎么看?」
小雅依舊一副神情寡淡的樣子:「慶帝對范閑,很重視。」
「哦?何以見得?」鄭卓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京都距此三日腳程,你和褚尤的信才送出去六日,京都就有了回信,送信的還是宦官。」
「整個南慶,只有慶帝能使喚宦官。」
小雅開口淡淡說著,神情淡漠。
看到小雅冷淡的臉,鄭卓無奈地嘆道:「你說說你,平時就不知道多笑笑,這眉頭的皺紋都多了起來!來,笑一個。」
說話間,鄭卓臉上七分促狹三分嘆息,看不出半點大將軍的威儀。
小雅卻仍是站在原地,冷若冰霜。
見此,鄭卓只得搖搖頭,將注意力放回正事上。
他指節輕輕叩了叩書桌上的信,挑眉道:「依我看,監察院的那位,比陛下更看重范閑這小子。」
聞言,小雅黛眉輕蹙,疑惑地看向鄭卓。
鄭卓嘿嘿一笑,解釋道:「其一,陛下回信,向來是用內宮書信、蠟封,可這信的信紙、印戳都是監察院特有。」
「其二,我和褚尤的信能三日送到是因為用了軍中快馬,宦官即使身負皇命,也沒那個待遇,只可能走了監察院的渠道。」
說著,他長舒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笑道:「既然陳萍萍都摻和進來了,以後對范閑的策略,得變一變了~」
「當當當~」
鄭卓的話音剛落,書房外傳來了敲門聲。
下人恭敬地道:「大將軍,范公子來訪。」
鄭卓眉頭一挑,笑呵呵對著小雅道:「走,去見見。」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信,帶著小雅走出了書房。
大將軍府,正堂。
范閑與海棠朵朵坐在堂上等著鄭卓到來,王啟年等三人站在身後。
「范閑,你真要和上杉虎會面?」海棠朵朵最終沒有忍住心中的疑惑,低聲問道。
「當然了,不然我寫信干嘛?」范閑啜一口茶水,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說著,他樂呵呵地看向海棠朵朵:「怎么?舍不得我,怕我被上杉虎殺了?」
「你……」
海棠朵朵臉色一沉,雙手已經放在了斧柄上。
「玩笑玩笑,開個玩笑而已!」
范閑身子往外一探,起身就要離開。
「放心,我下手有分寸!」
海棠朵朵冷笑一聲,唰地抽出雙斧,斧刃在空中旋著,直取范閑咽喉。
「我去,你來真的!」
范閑急急後退幾步:「不就是開了個玩笑嘛,至於嗎?」
海棠朵朵冷著臉不再答話,雙斧交錯間,再次斬向范閑咽喉,逼得范閑不得不狼狽後退。
還沒等范閑身形站穩,海棠朵朵一斧劈來,帶著破空聲朝著范閑腦門落下。
「鐺~」
一道清越的金鐵交擊之聲響起,海棠朵朵的斧刃,在距離范閑頭頂半尺之際,被一柄帶著寒光的細劍擋下。
劍的主人,乃是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