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凡卿說完就後悔了。
他跟一個病殃殃的人計較什么?
再說,他又不是不知道姜月眠多會氣人。
他在朝上能舌戰群儒,卻在面對姜月眠時,沉不住氣,總是輕易被她挑起怒火。
「也是,」少女仿佛就在等他這句話,她慢吞吞道,「我可是將玉潔松貞的黎大人暗納成面首,大人怕是巴不得見著我這幅模樣。」
黎凡卿:「……」
「你……」他氣急,特別想拂袖而去。
站在屋外的香桃揮了揮手,趕走值夜的奴才,她聽了半晌黎凡卿氣呼呼的聲音,心想,黎大人還真是愛生氣。
姜月眠逞完一時口快,發覺以往本該摔門而去的人今日耐心似好,只鐵青著一張臉。
她的腦袋里浮現出一個有些不可思議的念頭。
「黎大人。」
她試著用委婉的,不激怒黎凡卿的口吻問:「你來這一趟,該不會是以為我失眠多日引發了疾病,特意來獻身當葯?」
黎凡卿微微一僵的表情回答了問題。
這下子他是真的想走了。
下一秒,他聽見了少女的輕笑,「黎大人這般關心我,倒是令我羞愧難當。」
他以為的譏諷並沒有出現。
黎凡卿抬起頭,看到的便是她笑盈盈的模樣。
他一時間分不清,自己遇到姜月眠是幸還是不幸。
「黎大人,春宵苦短,我不便起身,還望大人今日輕一些。」
黎凡卿不語,沉默地踱至床榻,他俯下身,報復似的咬在少女的­唇­上。
姜月眠吃痛張嘴時,舌尖探入­唇­齒,她甚至覺得黎凡卿的鼻息也是要拆她入骨的殘掠。
舌尖抵碰,她攥住了黎凡卿的襟口。
黎凡卿今日的親吻方式很過分,她的耳畔邊,是曖昧黏稠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