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四十二章·「五階。」(1 / 2)

第一玩家 封遙睡不夠 1866 字 2022-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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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寒冷的冬夜,一個年輕人想邀請他暗戀的姑娘跳舞。他需要一朵紅玫瑰,但他尋找已久,卻只能找到白色的玫瑰。」

「枝頭上的夜鶯為他的感情所感動。它用它的胸脯刺入玫瑰的尖刺。白玫瑰被血染成了鮮紅的顏色。」

「夜鶯懷著對愛情的希望而死,年輕人卻因為窮酸而被姑娘拒絕,他憤怒地把紅玫瑰扔到了陰溝里。」

「……這就是故事的結局。」

面前是麥克風與收音器,小眉聲情並茂地朗讀著她從玩家口中聽過的童話。一大群孩子圍在她的身邊,聽她講故事。

這里是邊城——由於末日城並不安全,不少孩子被送出了末日城。

小眉自從回歸凱烏斯塔後,就一直待在邊城,她不想給蘇明安添麻煩,所以一直老老實實不敢亂跑。

在發現這里有一座信號塔後,她心中的向往被激活了——在測量之城聆聽廣播的那段時間里,她就一直很想成為一個電台主持人。

所以,在這段時間里,她一直坐在信號塔,透過傳聲設備給孩子們講故事。

「那,小眉姐姐,那如果你是夜鶯,你會選擇和那個年輕人相識嗎?」女孩子說。

「我……」小眉思襯片刻,面對孩子們期待的視線:「我應該不會那么做吧……我是個很膽小的人,我怕痛,也怕死,我做不到一邊用心血染紅玫瑰,還要一邊歌頌愛情,那太痛了……」

「我也不會這么做,夜鶯太蠢了,它為什么要為別人的愛情而死呢?」一個男孩子說。

「文中不是有一句話嗎。『然而愛情勝過生命,再說鳥的心怎么能比得過人的心呢』。」女孩子說:「但我很奇怪……小眉姐姐,我經常聽人們說愛,愛是什么啊?」

愛是什么?

小眉下意識攥緊了手里的書頁。這個問題太過復雜,千百年來,詩人與哲學家們窮盡了華麗的辭藻與連篇累牘的段落去描述它,極盡浪漫與悲壯的色彩,卻沒有人能准確地說出它的含義。

但在聽到這個問題時,她腦中只想起了一個人。

凌晨時分,坐著輪椅,與她擦肩而過的他。

那天暴雨,血泊之中,朝她伸出手的他。

晴朗午後,繁華的都市之間,與她走進電影院的他。

他的眼神始終充滿包容與尊重,哪怕身處最寒冷的暴雨里,在她眼里也鍍著陽光。

人們說,當聽到「愛」這個字眼時第一時間想起的人,就是「愛」代表的人。

所以,她眼中的「愛」是……

「喵~」肩頭沉重的白貓打著呼嚕,毛絨絨的大尾巴掃著她的臉頰。小眉像是被驟然驚醒,手指一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童話中的「年輕人」是他,「夜鶯」是她,她會為了他而染紅玫瑰花嗎?

會嗎?

她好像……還是不敢。

「今天的故事講完了,你們回去睡覺吧。」小眉立刻站起身,收拾著桌上的台本。

時間已經不早了,孩子們打著哈欠離開了信號塔。只剩下小眉怔怔地盯著眼前反光的玻璃,周圍的麥克風閃爍著沙沙的雜音。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小眉——我聽說你和蘇明安很熟。我想送他一份新年禮物,你可以幫我參考一下嗎?」

說話的人是一個女玩家。她染著棕金色的頭發,戴著碩大的水晶耳環,模樣很成熟。小眉居住在邊城時,一直是這個女玩家在保護小眉。

玩家的行動都充滿目的性,這個女玩家也不例外。她知道小眉是蘇明安的任務對象,她想幫助蘇明安,所以會保護小眉。

小眉下意識道:「你為什么要送他禮物?你喜歡他?」

女玩家一愣,而後很快笑道:「不是,我只是想送他一份禮物而已,凱烏斯塔快要結束了,他應該會休息幾個小時,我可以在他休息的時候,把禮物送給他。」

小眉疑惑道:「你不喜歡他,卻要送他禮物?他甚至不認識你。」

女玩家應道:「這重要嗎?」

在小眉不解的神情中,女玩家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她透過有些模湖的玻璃,俯瞰這座安寧和平的邊城。信號塔的屏幕數據閃動,照耀得她的側臉泛著瑩白色的冷光。

「確實有很多人喜歡他,但沒有結局的喜歡也太悲哀了。」女玩家說。

「那你為什么……」小眉說。

「你想聽嗎?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女玩家說。

「我想聽。」小眉說。

與他有關的一切,她都想聽。

女玩家笑了笑,垂著頭道:

「三個月前,我一直處在抑郁之中,整天整夜只知道哭,我怕喪屍、怕骨骸,我害怕一切副本中的怪物。

當我坐在公園里哭泣時,一群傳教的小團體路過了我,他們給了我一本《燈塔手記》,他們說,每個人都可以發揮自己的光彩。」

女玩家說到這里,很輕、很慢地笑了:

「我當時沒把這玩意當回事,只是去順道搜了一下蘇明安的直播。結果,我越看越上癮,我想他作為同齡人都能這么厲害,我為什么不行?」

「他在康斯坦汀任教的那一天,我母親已經患了精神疾病,我已經絕望了半個月。但他的琴聲喚醒了我……那時候我就在想,他負擔那么重都能有如此美好的琴聲,我為什么不能開出花來呢?」

女玩家昂起頭,望著天花板晃白的燈光,溫暖的霧氣在她的鼻尖縈繞:

「他沒有一刻在幫助我,卻始終無形地在幫助我,鼓勵著我走下去。不管他在哪里——只要我抬頭,就能看到他。

我想這就是燈塔吧。

至少,我被照亮了。」

她在說這段長長的敘述時,小眉就像看到了一朵花的盛開。女玩家童孔中的光采很亮。

「你好像……很了解他。」小眉說。

女玩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是個很吸引我的人。」

她掰著手指,像是思念,又像是譴責:

「他這個人,經常口不對心。有的時候明明很痛,卻總是一聲不吭自己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