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回家(1 / 2)

「娘,發生了什么事?」扶著元娘再杌凳上坐好,覃初柳這才開口問道。

元娘吸了吸鼻子,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卻努力隱忍著不讓它落下。

「我也不知道」,元娘有些迷茫和惶惑地說道,「他說不能和咱們一塊走了。我知道國公夫人還病著,他確實走不開,可這心里就是不好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咋想的,告訴自己多少回要放下,要放下,可是……」

說到最後,元娘實在忍不住,眼淚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

「娘,他只說不跟咱們一塊走,又沒說不回安家村,興許等這邊的事情都弄好了,他就回去了。」覃初柳一邊細細地給元娘拭眼淚一邊勸解道。

只是這話她自己都不大相信。她們離開,譚紹維又恢復了以往的狀態。當年他能選擇自欺欺人地過這么些年,誰知道這次他會怎么選。

元娘也不相信,她搖了搖頭,「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哪有全都弄好的時候?他若無心,就是沒事他也能尋摸出事情來做。」

原來元娘都知道!覃初柳更加心疼,「娘,你莫想太多,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咱們過回以前的日子。」

「怎么可能過回以前的日子?」元娘自己接了手帕把眼淚擦干,有些悵惘地說道,「你就要嫁人了,再過不回以前了。我就知道你以前都是誆娘的,你不是說找個上門的。到最後上門的沒找到,還把自己賠了進去!」

話題逐漸輕松起來,不大一會兒房間里便歡聲笑語一片。

房間外,譚紹維站在門口久久不願離開。

剩下的幾日覃初柳沒有再出門,一直在院子里陪元娘,元娘也好似忘記了譚紹維的事情,只專心地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好收拾,她總怕有什么東西落下,包袱行李總是包上了再打開。打開之後再包上。

如此,終於到了離京的日子。

那一日天氣很好,早上帶了些許秋日的涼意,天空卻格外的澄明。

覃初柳的心情並沒有多明媚。因為今天她要辭別許多人,興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

按規矩,離京當日送親的隊伍會在京城最寬敞、繁華的路上風風光光地走過去,覃初柳必須著盛裝。

禮部專門為她挑選了陪嫁的丫鬟,都是心靈手巧花一樣的小姑娘。覃初柳由著她們折騰了足有一個多時辰才上完妝。

頭飾太沉重,沒有人攙扶她簡直是寸步難行。幸好出了京城她就能自由了,若是一路都要這樣,她的脖子早晚得被壓彎。

鎮國公並沒有出來送,鎮國公府只派了譚紹維做代表,送隊伍出城。

他一直默默地跟在後面。直到覃初柳和元娘依次上了馬車,馬車滾滾而動,他才驚覺,她們是真的要離開了。

街道兩邊看熱鬧的百姓不少,以前她也和這里的百姓一樣看熱鬧。不想今日自己竟然成了熱鬧被人看。

她有些疲倦,左右外面的人也看不真切馬車里面的情況,她干脆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喧嘩聲漸漸遠去,隊伍越來越安靜,應該是出城了。

果然,不大一會兒,隊伍便停了下來。就聽譚紹維哽咽著說道,「柳柳,爹定然去找你們。」

「你去與我娘說話吧」,去不去找她無所謂,主要是元娘。

譚紹維走開後,沈致遠走了過來。覃初柳打開車簾。看著一臉悵然地沈致遠。

他看著覃初柳,眼中有一絲茫然,但是很快這茫然便消失不見。

他對覃初柳笑了笑,「覃姑娘,此一別。山高水長,你多保重。」

覃初柳也笑著應了,想了想,她從袖袋里摸出一個荷包,綉工不多精巧,和二皇子這樣的身份一點兒都不相襯。

「這是紫蘇做的,沈先生留做紀念吧。」她把荷包遞出去,沈致遠死死地盯著荷包,好一會兒才微微顫抖著手接過去。

沈致遠所有的心緒都被荷包吸走,心不在焉地與覃初柳告了別便離開了。

「柳柳,你干嘛拿我做的……」

覃初柳擺擺手,打斷冬霜的話,長嘆一聲道,「人活著,總得有個念想。若是一個荷包能讓他開心點兒,真還是假又有什么關系。」

冬霜不懂,卻也沒有繼續問。

鄭掌櫃和百里容錦他們並沒有近前來說話,只遠遠地看著覃初柳。

馬車轔轔再次出發時,送嫁的隊伍已經沒有了在京城是的歡快氣氛。

又往前走了大概兩盞茶的功夫,馬車的車簾子被挑開,一個高大的人影迅速地鑽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