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那么美,又那么悲涼(1 / 2)

覃初柳不明白,這要如何見證?

不過她見冬霜並沒有多說的意思,便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只讓冬霜上了炕,晚上陪她一起睡。

重新躺回到被窩里,興許是因為冬霜在的緣故,她的心緒平穩了很多,不大一會兒就朦朦朧朧地睡了過去。

黑暗中,只冬霜還睜著紅腫不堪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家里的幾個女人便湊到一起,商量起冬霜的事情來。

這樣的事情梅婆子最有發言權,她年紀最大,經歷的事情也多,就算自己身上沒發生過,也總看過聽過。

聽冬霜說了她的要求,梅婆子便有了主意。

當天下午,覃初柳和劉芷卉幫冬霜換上她用顫抖著的手一針一線縫制的嫁衣。

早前在京城的時候,冬霜每每和覃初柳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手里便拿一些小東西縫制,覃初柳都沒有在意,現下看到這套手工不怎么精致,卻逢的十分用心的嫁衣她才知道,原來冬霜早就開始為自己准備了。

她的嫁衣很簡潔,上面什么刺綉的花紋都沒有,她顫抖的手能堅持做完一套衣裙已經十分不易,這個時候也沒人在意它上面有沒有紋飾了。

梅婆子給她絞了臉,又梳了婦人的發髻,劉芷卉給她化了艷麗的妝容,元娘和覃初柳則挑揀出一套喜慶的首飾頭面給她佩戴上。

等一切准備就緒,差不多也傍晚了。

家里只有梅婆子和戚老頭兒算是長輩,自然坐到上首,其他人則依次排坐下來。

他們剛坐定,冬霜便捧著谷良的骨灰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她沒有蓋蓋頭,因為禮成之後,沒有人給她掀開。

大紅的綉鞋在裙裾之下若隱若現,每一步走的都那般扎實、堅定。

房間到正堂的距離不遠。往日走也不過幾息之間。不過現下冬霜特意放緩了腳步,所以走過來要耗費了往日三四倍的時間。

進到正堂里,也沒有人喊禮,她只抱著壇子默默地朝外磕了頭。然後又給坐在上首的梅婆子和戚老頭兒磕了頭。

梅婆子眼里早閃出了眼淚,等冬霜的頭磕下去,她就再忍不住,眼淚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

覃初柳的鼻子也酸酸的,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兒。

可是從始至終,冬霜一直都沒有掉眼淚。一向面無表情的臉甚至始終帶著微笑,那么美,又那么悲涼。

夫妻對拜的時候,她把壇子放到自己對面,朝著壇子磕了個頭。

禮成之後。覃初柳和劉芷卉扶著冬霜回了房間,房間也被精心的布置過,窗紙上都貼了大紅喜字,很是喜氣。

她們兩個幫著卸了妝,又換上常服。只發髻還是婦人的發髻。

她們收拾妥當出來,元娘他們也把一桌子豐盛的飯菜擺了出來,這是戚老頭兒精心烹制的喜宴,每一道菜餚都有非常好的寓意。

冬霜身邊空出一個位置來,碗筷卻好好的擺放著,那里,永遠都是谷良的專屬位置。

不管心里如何難過悲傷。此時大家的臉上都帶上了笑容,舉杯祝賀冬霜新婚大喜。

冬霜也不推脫,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她以後不光是冬霜,她還是谷良,她要為谷良好好的活著,做他要做的事。守護他要守護的人,代替他好好的在這個家里生活下去。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的吃飯,外面忽然有人敲門。

小河去開門,不大一會兒就帶著安冬青進來了。

昨天傍晚覃初柳他們回來安冬青就想過來,卻被小高氏攔住了。元娘母女離家這么久。剛回來自然是要和自己人說話,他去了算怎么回事兒。

安冬青想想也是,這才沒有沖動地去覃初柳家。

今天又被他爹壓著去地里干了一天活,傍晚回到家連飯都沒吃便顛顛地跑過來了。

看到門窗上貼著的大紅喜字,安冬青十分的不解,「小河你又成親了?」

說完,他見大家都怪異的看著他,特別是小河,眼神很是不善,他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抽了自己一巴掌,「瞧我這張嘴,實在是不會說話……」

他確實不大會說話,且慣會壞事兒!覃初柳怕他再說什么攪大家興致的話,趕緊起身走到他身邊,「表舅舅,咱們進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