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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選擇陪商博延回e市,商博延也曾旁敲側擊地告訴她,如果不願意,可以不必跟回來的。
她是真的以為,以為……她已經有足夠的勇氣和膽量和裴南銘針鋒相對了,可是……一旦他露出那種冷酷的表情,她就立刻潰不成軍……
如今的裴南銘讓她懷疑,五年前,她被他逼瘋那段日子,那個溫柔的男人,是不是根本就是她的幻覺……她自嘲地翹起嘴角,女人果然是犯賤的……明明被那么狠狠的傷害過,被那么殘忍的對待,居然還……無法忘記……忘記他只在她瘋瘋傻傻才會流露出的真情……
商博延出來恰好看見裴南銘離開,下意識地看向阮希,她那蒼白的臉色,以及夾雜了受傷的懼怕眼神,讓他的心一分分縮緊,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的捏住。
他們之間,果然有著他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觸及的禁區,挫敗感讓他覺得有些疲憊,但是,很快他就調整好表情,走向阮希。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臉色這么差。」
阮希雙肩一綳,回身看向商博延,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神色慌張,目光閃躲,「我和他,沒有……」她慌亂的解釋。
商博延微笑著攬她的肩,包容她,「我知道,你不用解釋。」
越是這樣包容,越是讓阮希覺得無地自容,很多時候,她真的寧願商博延發火,痛罵她一頓,或者干脆甩手而去。
寬容的商博延讓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差勁,越來越討人厭,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罪不可恕的那個。
接過商陽,商博延走在前頭,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朝裴南銘離開的方向掃了一下。
男人也會嫉妒的,而他嫉妒裴南銘人不在阮希身邊,卻始終能霸占阮希的心思和情緒。
裴氏辦公大樓,裴南銘端著咖啡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靜靜地俯瞰著窗外景色。
唐溫逸敲門進來之後,徑自坐在他身後,「對於商氏集團入主e市,你打算怎么做?」
回頭,裴南銘挑眉一笑,「先按兵不動,等過了我的婚期再說。」
唐溫逸意外地看向裴南銘,「你真要和徐初嫣結婚?」
「怎么,不可以么?」
「只是覺得意外而已,你身邊的女人那么多,比她優秀的數不勝數,和她結婚,太糟蹋你了。」
裴南銘抿了口咖啡,轉身到他對面坐下,「你說話還真是中聽。」
苦笑一下,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他始終覺得徐初嫣根本就配不上裴南銘,而且,以他的分析來看,徐初嫣的心思,比秦芷染埋藏更深,野心也更大。這樣的女人,其實就是外表甜美內心邪惡的毒蛇,弄不好會被反咬一口。
當然,以裴南銘的手腕,自然不必擔心被徐初嫣反咬,可是,裴南銘在乎的人就不同了。
「我說話向來這么中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唐溫逸心底嘆了口氣,不再杞人憂天,裴南銘想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勸不了。他想自己還是省省力氣,不要做無用功了吧。
「聽說,你和張瞳走得很近?看樣子是有意思了?」
「切,我和她哪里有什么意思……」上次和阮希在商場相遇,也不過是偶然而已,「那家伙有多剽悍,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想起五年前那個耳光,他還是心有余悸的。
「放心,我不會打她的主意,所以,你用不著這么費盡心思的瞞著我。現在,你已經不是我的私人管家,而是秦氏的掌權人,我們是朋友,是伙伴,相交這么多年,你什么胃口,我會不明白?」
裴南銘笑得深沉。
唐溫逸褪去職業偽裝之後,本性畢露,「得了,你饒了我吧,大少爺,那種女人,我敬而遠之。要喜歡的話,也得喜歡溫柔可人的,比如,阮希那種……」
遭了,踩雷了!
唐溫逸想,在即大概是太久不做屬下,然後就有點兒忘形了。在裴南銘面前口無遮攔,還真有點兒神的話昂,他縮了縮脖子,「得得得,我什么都沒說,你也什么都沒聽見。」
意料之外的是,裴南銘居然沒生氣,而是抱著胳膊贊同道,「你說的沒錯,她那樣的女人,的確很好。五年不見,越來越有味道,而且,膽子也大了……」
「你不會還想打她主意吧!事情已經過去五年了,你有必要那么執著於那份或許根本就是錯誤的仇恨么?」
唐溫逸忽然拔高了聲音,惹得裴南銘莫名其妙,片刻道,「你這么緊張她,讓我產生了你其實有點兒喜歡她的錯覺。」
翻了個白眼,唐溫逸靠在沙發上,「我喜歡她?開玩笑吧,就算我喜歡上你,也不會喜歡她的。」說到這兒,心里微微發苦,臉上卻依然笑得玩世不恭,「人家已經結婚生子了,你硬插一腳進去那算什么?再說,五年前,你那么折磨她,你就真的是快樂的么?好不容易走出來了,難不成你又想陷回去?」
「她離開我,我也沒得到解脫。既然我痛苦著,她憑什么快活?」裴南銘抬下巴,桀驁且憤怒。
你這是在嫉妒么?
唐溫逸無力且挫敗,裴南銘果然還是……
e市恐怕又要變天了。
阮希一直有些猶豫,到底還是把那只被她死死鎖在箱子底下的盒子拿了出來。
當初張瞳把盒子交給她,她正在辛辛苦苦地裝瘋賣傻。其實,早在去精神康復中心的第二個星期,她就已經開始恢復了,只不過偶爾還是會失常。後來,商博延暗中找到她,說要幫她逃走,並且制定出一系列天衣無縫的計劃,那時候,她就如同枯木逢春的樹,總算守來了希望。
張瞳是不是知道她在裝,她並不是很清楚,只是,當張瞳把盒子遞給她時的那種表情,讓她相信,張瞳其實是知道真相的。
心照不宣而已。
她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張瞳把盒子塞到她手里,轉述著顧池說的話——希兒,我知道,有些話是你故意說來傷我的,也知道,那次安雅的事情讓你受傷,可是,有的事情,我必須做,因為我們之間,總要有一個生活在天堂,是不是?如果,我們注定了這輩子不能結婚,不能一起白頭到老,如果,我們兩個之間,注定要有一個下地獄,那么,我寧願那個人是我……
她腦子里立刻就閃現了顧池說這些話的時候,可能會有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終究是太自私太自私!
阮東鈺並沒有如顧池期望的那樣,伸手幫她出逃,可顧池卻為此犧牲了所有……他一生的夢想,都因為她而葬送……
阮東鈺在招待會上說,希望她去看看顧池,可她到底要用什么面目去見他?
她連打開他送她的盒子的勇氣都沒有!
五年了,她一直把盒子藏在角落里,刻意地忽視掉……
很差勁吧?!
巴掌大的盒子,靜靜地躺在手心里,她卻無論如何都沒有力氣去打開她。
很多很多因為日日擔驚受怕而被淡忘的記憶,都在此時一點點清晰起來……
「等將來我們畢業了,一起到外面去旅行吧……聽說新幾內亞有種鳥,叫做天堂鳥,它們對愛情忠貞不渝,一朝相戀,就終生相伴,也不打架,也不吵鬧,就那么永遠地互相關心著,互相愛護著,哪一天失去伴侶,另一只鳥絕對不會改嫁或另娶,而是絕食以死……真的好羨慕那樣忠貞的動物呢」很多年前她曾這樣天真幼稚地說。
而顧池則*溺地看著她微笑,「好,我也很想看看那種鳥。」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也像天堂鳥那樣?」
顧池翹著嘴角,說,「傻瓜,我們不會碰到那樣的事……因為,我不會讓你碰上,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會拼盡全力。如果拼盡全力還是做不到,那么,我只會比你早死……」
握著手里的盒子,微微發抖,她還是咬牙打開,里面是一對戒指,很平常的那種,在小攤上,只要幾塊錢就能買得到。
阮希怔怔的看著,忽然抱頭痛哭……
「那個戒指很漂亮,現在先買了,等將來送我當訂婚戒指好了。」
「才不要,我將來的老婆怎么能戴那么低級的戒指……」
「我就喜歡那個,只要心是真的,就算東西不值錢有什么關系?」
「不要,我將來的老婆,是要配這世上最值錢的鑽戒的,因為她是我的唯一」
「……」
阮希沒想到當初堅持不買地攤貨的顧池,是什么時候把這對戒指買了回來,而且,一直待在身邊。
對戒上的花紋都已經陳舊不堪,顯然被反復摩挲過無數次……
到達江南別墅的時候,阮東鈺已經等在外面。
「你能來,他一定會很高興。」
阮東鈺一向精神煥發,臉上永遠是桀驁帶笑的表情,此時卻略帶疲憊。
阮希看阮東鈺一眼,什么都沒說,直接往里面走。
「有時間的話,也去看看他吧……」
這個「他」他們兩個心照不宣。阮希聽後挺直脊背,「我沒有父親,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所以……沒有看他的理由。」
沒有理由?是的,的確沒有,自己只是因為父母那種扭曲而冷漠的關系,就對他們恨意難消,那么,一直流浪在外,輾轉孤兒院又被人領養,受人欺凌的阮希能這么冷靜地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吧?可是……他就是恨她這樣,明明是個私生子,明明是被拋棄的,**生下來的孽種,為什么就可以這么坦然冷靜地面對一切,為什么就能一點也不心懷怨恨?!他討厭一切善良寬容,帶著陽光味道的東西!那讓他覺得自己很齷齪,很灰暗。
就像顧池帶給他的感覺,讓他嫉妒,忍不住地想要迫害!
沒阮東鈺並沒告訴顧池阮希會來,所以,當阮希站在門口的時候,顧池愣了,五年離別,這是第一次相見。
顧池面色略顯蒼白,人也消瘦了很多,原本只要站在他面前,就能感受到他帶來的溫暖,可現在,阮希卻從他眼里看到了滄桑和冷漠。
當初明亮的眼眸,居然也被殘酷的現實折磨成這樣。微紅了雙眼,阮希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開口說出第一個字。
整個房間都被一種疏離的沉默籠罩。
阮東鈺站在阮希身後,見狀諷刺地笑了笑,「呀呀,*相見,不該分外激動么?怎么反而都不說話了?」
明顯的刻薄,帶著醋意,即使是阮東鈺自己也覺察到了,但是他不在乎。和顧池在一起五年,大家嘴上不說,心里哪個不明白?
阮賀天為此屢次將他找回家,軟硬兼施地讓他離開顧池,但他根本就左耳聽右耳冒。阮賀天沒辦法,又直接找顧池,顧池只讓他管好他兒子,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兒子在操縱!當初是他兒子阮東鈺硬生生把他拉進地獄的,如今又怎么能指望他放過阮東鈺?!
「如果你沒什么事的話,就請出去溜達溜達。你也知道我們是老*,你在這兒,只會妨礙我們。」
明明是我阮東鈺的地盤!阮東鈺心里怒的差點爆發,但人是他找來的,而且,為了這種小事發脾氣,也太沒面子。
於是冷哼了一聲,居然真的抄起外套走人了。
突然見面,阮希原本想說的話居然一個字都說不出,而顧池給她拿了飲料之後,也只是靜靜地坐在她的對面。
居然會有相對無語的一天,他們又有誰能想到?
「你,過得還好么?」還是顧池先開口,說話的時候,他還是在笑,努力做到和過去一樣,包容且溫暖。
只一眼,阮希就看出了他眼底的疲憊和力不從心。
「我,過得還好。」你呢?她連反問的勇氣的沒有,其實,一切都擺在眼前,又哪里用得著去問呢?
看著阮希那擔憂而欲言又止的表情,顧池故作輕松地笑道,「我也很好,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么,別難過。」
不說還好,越說,阮希心里越難受。
忽然就站起身,道,「求你,離開他吧,顧池,不要再為了我隱忍委屈。求你了!」
說完,阮希自己的眼淚先不爭氣地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