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開包房的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了哥幾個,來得晚了點,陪幾個行政口的人談事來著。」
「低調的炫耀是不?知道你是外交大臣啊!」余明遠笑著招呼道:「行了,快坐下吧,就等你開席了。」
「你看,你們老拿這個說事,總搞得我好像挺裝的樣子。以後這話少說哈……!」大白一屁股坐下來。
一旁的娃娃笑著問道:「呦,來晚了,就這么坐下啦?」
「行,那我先自罰三杯!」大白也豪爽,拿起酒杯,連干了三杯。
要是換做平常,以大白的性格,肯定要跟娃娃開幾句玩笑話,但畢竟現在這個場合,有些話自然是不太合適。
跟眾人寒暄幾句之後,他又拿起酒杯,對孔正輝說道:「老孔,今天葬禮沒能來,我給你賠個禮,這杯我敬你。」
孔正輝這會兒也喝了不少了,面色有些微紅,擺手說道:「沒有的事,還是我敬你。」
兩個人碰了碰酒杯,對著一飲而盡。
「看開點吧,老頭也沒少遭罪了。」大白見孔正輝心情低落,忍不住勸了一句。
「唉,我就尋思著……自己稀里糊塗的也三十多了,混到今天……啥也不是。」孔正輝情緒非常低落,而且一直在跟眾人干杯,酒意上涌,話也變得多了:「想當初咱們五個一塊創業,現在有的成了富貴閑散人,有的成了外交官,還有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有我……狗屁不是,呵呵,手都混沒了。」
「唉,也別這么說。」
「其實,上次你被姜征抓去的時候,小御心里也是很著急的。那天晚上,差點都發生軍事碰撞……!」余明遠也勸了一句。
「呵呵,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喝點酒,心里悶得慌。」孔正輝掃了一眼眾人,拿起酒瓶繼續給自己倒酒:「算了,不提了,咱們聊點開心的……」
話音落,旁邊的孔正奇也喝得不少,他臉色漲紅,扭頭對余明遠說道:「明遠哥,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們當時都是跟你的,現在你不玩了,我們也不知道,繼續搞下去還有什么意思。」
余明遠面色微微有些僵硬,一旁的溫曉柔也輕輕皺起眉頭。
眾人神色都不太好看,孔正輝也擺擺手:「正奇,你喝多了,瞎說什么呢!」
「有些話,我憋肚子里很久了。」孔正奇擺了擺手,借著酒勁兒,往外倒著肚子里的埋怨:「哥,我是替你委屈!你這些年咱容易么,兢兢業業的,為協會出謀劃策,任勞任怨的,結果呢?協會內不受重用,還落了個……殘廢。哥,你可還沒結婚呢!」
說話間,孔正奇忍不住留下了淚水,也不知道他是酒勁上涌,真情流露,還是跟著余明遠等人訴說著心里的牢騷。
在他看來,自己堂哥就是跟著余明遠的,現在余明遠撤了,那孔正輝其實是沒啥發展空間的。
說白了,當初同濟會分家,不管是上層布局,還是最後假戲真做了,那在這里面,孔正輝都是實打實的跟蘇天御鬧出了矛盾。
就這種關系,人家可能重用自己嗎?邊緣化是一定的。
孔正奇這樣想著,又擦了擦眼角:「哥,我……!」
「好了!」孔正輝再次打斷了他:「別說了,你喝多了。」
孔正奇原來還想繼續倒苦水,但看見自己堂哥的臉色,只好站起身:「不讓說話,那我撒尿行了吧。」
說完,他晃著身子,轉身離開了包房。
屋子里剩下的人,神色都不太好看。
……
出了房間後,孔正奇晃晃悠悠地來到旁邊的衛生間里,解開褲腰放松了一下膀胱的壓力。
他站在馬桶前,兩眼發直,嘴巴微微張開,意識有點發蒙。就在這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滴玲玲!」
孔正奇提上褲子,掏出手機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帶著醉意接了電話:「喂?誰啊?!」
電話里響起來一個禮貌的聲音:「孔先生你好,我是全統局紀檢組的人。你那邊葬禮也該結束了吧,請明天早上來全統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