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四章 人生路,各有宿命(2 / 2)

風起龍城 偽戒 2625 字 2023-02-05

那里面,有很多人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康鼎煌什么都沒說,默默地走上一旁的轎車。

游戲通關了,人生也迎來了結局。

……

康鼎煌在隔離審查近一個月的時間後,總司令部的稽查部,對他進行了涉嫌利用職務犯罪,以及收受賄賂,私吞公款等五十多項刑事指控,並把他收押進了閘島監獄。

在接下來的人生中,康鼎煌每一天都將在這座牢獄中度過。他被一區軍事法庭判處了無期徒刑,並永遠不得假釋。

其實對於這一結果,康鼎煌內心是非常清楚的。因為當汪司令死的那一刻,他在華人兵團司令部的後台就倒了,從此之後再無人支持他。

在林總司令上台的時候,康鼎煌依然能夠被重用,是因為當時的老總長還沒有下台。華人兵團這邊,需要有一個人,繼續跟龍城進行斡旋。

很顯然,康鼎煌就是最適合的人選。

但是,當新任總長上台之後,全盤否定了前任的政治策略,以及軍事思路。老總長留下的這堆爛攤子,也注定是要有個人來背鍋的。

飛鳥盡,良弓藏。面對已經臟了,並被一區民眾唾罵的青衣局,以及考慮到一區民眾對當地華人領導層的怨言、仇視,這位曾經在南部地區東奔西走,為一區收復龍城嘔心瀝血的康局長、康總參,就成了最大的政治犧牲品。

畢竟勞民傷財,內陸混亂,老墨戰局失敗等事件,都需要有一個夠分量合理的發泄口。

而青衣局和康鼎煌,自然是不二人選。

這也是為什么,蘇天御看到他的眼神,沒有憎恨,也沒有憐憫,只有平靜的原因。

這就是政治,一子落錯,滿盤皆輸。

康鼎煌在被判處了無期徒刑之後,在監獄里足足生活了十六年,最後因肝癌,死在了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最後的那段日子,他病入膏肓,雙目失明,枯瘦如柴,體重不足七十斤,身邊甚至沒有一個人陪伴。

對於一個有才華,且非常自負的人來說,這種死法,這種長期羈押的遭遇,無疑是最窩囊,也是最痛苦的離開方式。

但對比死在青衣局手里的英烈和無辜者,他也談不上可憐。在這件事情上,老天爺或許是公平的。

至此,與蘇天御對弈了十數年之久的康鼎煌,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

新任總長上台三個月後,與龍城的談判再次開啟。此次談判代表,是新任的軍政外長,以及大區議會以民政讜派為首的團隊。

雙方在經過四十多輪的緊密談判後,大部分問題終於達成了一致。

在領土爭端問題上,龍城拿出了解決方案。因為這里的領土,本就是當初一區入侵老墨地區,以極其低廉的代價,近乎搶掠來的地域。

而一區不願意承認戰敗的事實,死要面子,就再次將這處地域,以極其低廉的條件,還給了老墨地區。

老墨地區在拿回了領土之後,無償並永久性贈與給了龍城人珉政府,而他們也得到了世界上最快,最高效的全方位援建和指導。

談判解凍之後,秋後算賬的時刻來了。

首先是王家,他們幾乎遭遇到了滅頂的打擊。

因為龍城的爭端已經徹底結束,他們跟康鼎煌一樣,對一區來講已經沒了任何作用,反而還可以用他們置換出來大量被俘在龍城的高級將領。

但是,已經整過容的王安,不想再回去遭罪,於是在抓捕的時候,選擇了服毒自盡。

中央局的人在找到他的時候,發現他身體已經潰爛,腹部穿孔多達十余處,七竅流血而死。

而王嘯,王正君等王家主要成員,被秘密逮捕,押送龍城。

對於這件事情,顧佰順詢問了蘇天御的意見。後者聽到這些人的名字就惡心,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反感,想都沒想,直接沖顧佰順擺手,讓他把這些人引渡到華區,交給江州去清理門戶。

在此期間,一區繼續對王家武裝的所有成員進行抓捕,驅離,全部送往龍城。

另一邊,在孔正輝出事以後,孔正奇就已經跑到了南部某地進行躲藏,但最終還是被顧佰順派人抓獲。帶回來之後,直接交由龍城的軍事法庭進行審理。

孔正奇本人當場被判處死刑,在去年秋天就已經被槍決了。

而孔家其余人員,也被一區掃地出門,以經濟犯罪為由,對他們進行抓捕,同樣跟著王家的人一起被遣返回龍城。

為此,大白的父親,以及年邁的二叔,特意一起找到蘇天御進行請求,表示孔正輝,孔正奇已死,對他們的家人還是寬待一點。

辦公室里,蘇天御看著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語氣無奈地回應道:「我沒有辦法給予他們特權,因為這樣就對不起同輝,也對不起同輝的父親、家人,更對不起到現在都沒回來的溫曉柔!我最多能做到的,就是對他們公開,公正地進行審判。他們犯了什么事,是否在龍城有經濟問題,都由法律來進行審判,你們就不要再說了,」

兩位老人聞言,也就沒有再勸。

至此,孔家一蹶不振。大部分人員在龍城期間,都涉及到了嚴重的違紀,經濟問題。全統局在沒有進行針對的情況下,提供了證據,讓法院對他們進行了審判,很多人被判了無期,也有人被判了死刑。

當初在一個屋檐下,共同創辦了同濟會的五元老,蘇,余,白,孔,周,只有孔正輝一家走向了落幕。而周家雖然沒了同輝,但周老爺子他們,在華區生活得很安逸。

……

龍城與一區展開最終談判之前,蘇天御乘坐軍車,來到閘南的一間小酒吧外。他扭頭沖著車內的侯國玉,以及大熊說道:「你們在車里等我就行,不用下去了。」

說完,蘇天御推開車門,邁步走進了這間酒吧。在一處昏暗的角落里,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頹廢的余明遠。

與此同時,街道上。

侯國玉推門下車,點了根煙,拿著電話,笑呵呵地沖著自己的老婆說道:「哎呀,孩子哭,你就喂他點奶。我喝也是喝,他喝也是喝,你算得那么仔細干啥?」

電話里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你滾蛋!什么時候回來?」

侯國玉看了看表:「晚一點,晚一點我就回家哈!」

電話掛斷,滿臉幸福微笑的侯國玉,呲著牙走向正在低頭擺弄手機的大熊。

三年前,這位侯旅長就已經結婚了,娶的是一名戰地醫院的護士,雙方感情深厚,孩子都生了兩個了,正准備要第三個,種地能力極強。

此時,大熊還聚精會神地發著短信,侯國玉抻長了脖子,在後面瞄了一眼,發現他正在和一個頭像很可愛的女人聊天,用詞極其曖昧,甚至有點下流。

「啪!」

侯國玉猛地在大熊後脖子上拍了一把,聲音清脆響亮。

後者急忙回頭,沖他喊道:「有病啊,打……打我干啥?」

侯國玉嘿嘿一笑,沖他說道:「看你平時磕磕巴巴的,這小詞整得挺硬啊!」

大熊白了他一眼:「我踏馬是……是嘴笨,不是沒有腦子!」

侯國玉背手打量著他,繼續調侃道:「你這狗日的,又不愛三姐了?」

大熊停頓了一下,看著街道的夜景說道:「……男……男人成熟的表現,就是知道什么是理想,什么是現實。她有她的生活,那我也要……有我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