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巧聚侯府,將軍救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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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豐少穎被這纏綿的情話給沖暈了頭,一時間模糊了雙眼。

「你看,這也哭?」韓熵戈笑著伸出手指抹掉妻子腮邊的淚珠,「我隨父親出征,讓你一個人獨守空閨,心中已是不忍。如今回來了,自然要好好地陪陪你。」

「可是……姚姑娘因為給世子爺治傷,閨譽受損,被那些人嚼說。定候府三少夫人跟妾身訴苦,妾身也覺得此事總是因我們而起,我們應該給姚姑娘一個交代。」豐少穎想到這事兒又開始犯愁。

韓熵戈捏了捏妻子的手,說道:「是要給他們一個交代。不過這事兒跟你想的不一樣。母親已經答應我為姚姑娘和衛章保媒,現在雖然還有點小差錯,不過……總會解決的。」

豐少穎聽了這話,心中豁然開朗,卻又擔心的問:「什么差錯?是衛將軍不願意嗎?明明那日姚姑娘給你治傷暈過去,還是衛將軍把她抱到廂房的。」

韓熵戈輕笑:「不是衛章不願意,是姚姑娘不願意。」

豐少穎不以為然的說道:「她一個姑娘家,你們怎么好問她?就算是願意,嘴上自然也不會說,不然她成個什么人了?這事兒還得跟她父親去提。」

「我也是這么想的。」韓熵戈笑道,「姚遠之就要進京了,到時候我們尋個機會去會會他。」

豐少穎點頭:「嗯,這事兒也要細細打算,聽說那個姚遠之是極精明之人。」

「夫人放心吧,這事兒十有八九是錯不了的。」韓熵戈覺得貿然提親自然不妥,便琢磨著該如何想辦法約姚遠之見一面,先談談這位兩江總督的口風。

第二日雲琨便說蘇玉平因為夫人小產,身體失調,重病不起的事情連日郁悶,他們幾個本就是親戚,又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應該過去勸慰勸慰。此言正好中了韓熵戈的心思,於是立刻叫人把衛章叫來。

衛章聽說要去定候府,自然沒有異議,當即便答應了。韓熵戈又悄悄地問他:「對姚姑娘的心思可改了沒有?」

衛章淡然一笑:「我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么?」

「那就好。」韓熵戈拍拍衛章的肩膀,笑道:「聽說定候府於明日在府中給姚遠之接風洗塵。咱們就趁這個時機去湊個熱鬧,如何?」

衛章早就知道姚遠之進京述職,甚至連皇上跟他談的什么事情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時他也正在琢磨著尋找個什么借口去會會這位兩江總督,此時與韓熵戈不謀而合,於是攥拳拳頭來輕輕地捶了韓熵戈一下,低低的笑出聲來。

韓熵戈腳上的傷雖然好的七七八八了,但總歸不大適合出門走動,於是便把弟弟叫來細細的叮囑了一番。韓熵戉自幼便為兄長馬首是瞻,自然沒有二話。

於是,姚遠之造訪定候府這日,雲琨,韓熵戉,衛章便『正巧』登門拜訪。

誠王世子,鎮國公世子來府中探望蘇玉平,蘇光崇自然非常高興,便吩咐蘇玉平一起過來,兩桌宴席湊在一起大家說話也熱鬧些。於是蘇玉平偕同雲琨等人一起往定候的外書房來,丫鬟們調開桌椅,幾人按身份年齡排序入座。

蘇玉平之妻封氏因為小產的緣故,身體狀況非常不好,搖搖欲墜,隨時都有撒手而去的可能。蘇玉平跟封氏將近七年的夫妻,情分不淺。如今看她形容枯槁的樣子,自然是心痛萬分。如今見了兄弟好友,自然免不了一番嘆息。

提及封氏的事情,蘇光崇又舉杯向姚遠之道謝:「多虧了姚二姑娘及時出手,才保住平兒媳婦一命。姚兄,我敬你一杯,謝謝你養了一個好女兒。」

姚遠之忙道:「侯爺客氣了,她不過是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再說,世子夫人吉人天相,有大長公主和侯府的福澤庇佑,自然能夠逢凶化吉,這也不完全是小女的功勞。」

「話不能這么說。」蘇光崇無奈的嘆了口氣。若說福澤庇佑,因何沒保住那個孩子?如今長房無子,將來這侯爵之位可如何傳承?此乃蘇侯爺這些日子最最煩惱的事情。

姚遠之自然能猜到蘇侯爺的心事,只是這件事情跟他沒什么關系,就算長房無子還有二房,怎么也輪不到三房他女兒的頭上。於是舉杯岔開話題。

卻說姚燕語進侯府後直接去祺祥院見姚鳳歌,姚鳳歌見她來了自然高興,吩咐珊瑚琥珀端茶上點心,拉著她坐在暖閣里說話兒。

姐妹兩個剛說了沒幾句,便聽見外邊院子里有人笑道:「姚二姑娘是不是已經來了?」

姚鳳歌微微蹙了蹙眉頭沒有說話。姚燕語已經聽出這是孫氏的聲音。說話間,丫鬟們打起簾子,孫氏帶著兒子蘇瑾宣進了屋。

姚燕語扶著姚鳳歌起身,孫氏忙上前笑道:「弟妹快些坐下,你有身子的人,萬不可勞動了。」然後又轉頭朝姚燕語笑道:「聽說妹妹來了,我有事來求妹妹。」

「二嫂子有什么事盡管吩咐燕語就是,說什么求不求的?」姚鳳歌輕笑著。

「這可不敢,妹妹可不是我能隨便吩咐的人。」孫氏笑著,轉身拉過蘇瑾宣,說道:「這孩子昨兒晚上忽然拉肚子,到今天早晨竟一共鬧了四次,你看他這小臉蠟黃,眼睛都瞘了。快請妹妹幫忙給看看,是個什么緣故?」

姚鳳歌臉上帶著笑,眼睛里卻閃過一絲不悅,她的妹妹今日是上門看望姐姐來的,又不是指望著治病救人吃飯的太醫,一個小孩子拉肚子也找上門,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只是心里不樂意臉上卻不好說,只淡淡的笑道:「那就讓二妹給看看吧。」

姚燕語倒是無所謂的樣子,拉過蘇瑾宣的小手把了一下脈,又讓他張開嘴巴看了看舌苔,因道:「是脾胃受了寒氣又吃了不容易消化的食物引起的,並沒什么大礙。小孩子脾胃不好就不要吃葯了,二奶奶回去拿艾條灸一下他的中脘、足三里、關元三個穴位各一刻鍾的時間,連著灸兩三日也就好了。天氣冷,就別給他吃涼東西了,油膩的東西也不能吃。」

孫氏聽了這話,驚訝的笑問:「艾條是現成的,可每每說的這三個穴位是哪里呀?請妹妹說給我,我好生記著。」

姚燕語想了想,說道:「不如我給他灸一次吧,二奶奶叫奶媽子等人好生記著。」

孫氏笑道:「那感情好,只是怕三弟妹聞不得那艾草的味道。」

姚鳳歌笑道:「我的確聞不喜歡那股子煙熏火燎的味兒,不過為了宣兒的病,我忍一忍也無愛的。」

「你懷著身子呢!我可舍不得為了我兒子就委屈了我的大侄子。」孫氏笑道,「反正咱們住得近,少不得要勞動妹妹去我院子里了。」

姚燕語轉頭看向姚鳳歌,姚鳳歌微微蹙了蹙眉,說道:「既然二嫂子說了,那就去吧。」說完,又吩咐李嬤嬤,「你跟著二姑娘過去伺候。」

孫氏笑著拉起姚燕語的手,對姚鳳歌說道:「那我可把人帶走了。」

姚鳳歌笑道:「去吧,索性連午飯你都管了才好。」

姚燕語看著這妯娌兩個說話調笑,一副和樂融融的樣子,心里暗想,這些人可真能演啊!如果生在現代,個個兒都是影後級的人物。

孫氏帶著姚燕語回到自己的安居院,進門後孫氏一疊聲的吩咐自己的丫鬟青荇:「去把前兒母親叫人送來的雲霧茶拿來給姚姑娘。」

青荇忙應聲下去沏茶。

姚燕語忙道:「先給宣哥兒治病吧,瞧他這樣子怪可憐的,怕是肚子里還難受著。」

「妹妹真是菩薩心腸。」孫氏一邊說一邊拉著姚燕語的手進了內室,轉身命蘇瑾宣的奶媽子把蘇瑾宣帶進來。

奶媽子答應著牽著蘇瑾宣的小手進門,抱著他放在榻上平躺,然後半跪下來給他脫下小靴子,解開褲腳,把繭綢絲綿小褲子卷上去露出小腿。

早有人拿了點燃的艾條進來,姚燕語找到足三里穴位指給蘇瑾宣的奶媽子,讓她拿著給蘇瑾宣艾灸。一刻鍾後,姚燕語又讓人把蘇瑾宣的棉衣解開,露出小腹,指出中脘和關元穴來給奶媽子看,並叮囑道:「小心艾條燙,別落了火星字在孩子的肚子上就成了。看著點時間,別少於一刻鍾就成,時間久一點也沒什么的。」

孫氏看著奶娘給兒子艾灸,便拉著姚燕語在一旁落座,並吩咐小丫頭端來溫熱的水給姚燕語洗手後,客氣的說道:「妹妹,喝口茶吧,這個是宮里賞下來的,外邊喝不到。」

姚燕語道謝後,接過茶來聞了聞茶香,果然清香無比,應該是好茶。只可惜自己不怎么懂,平日里喝的最多的還是白開水。

「妹妹,怎么樣?」孫氏也自品了一口茶,問。

「果然是好茶。」姚燕語只得敷衍。心想不是好茶恐怕也進不了皇宮的門口。

孫氏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卻也不便自誇,只奉承了姚燕語兩句,又笑著問道:「如今姚大人和令兄進京了,妹妹可不必在庄子上住了吧?」

姚燕語點頭:「父親在京都,做女兒的自然要在父親跟前奉承盡孝。」

孫氏笑道:「這就好,這樣咱們便時常能見個面。你姐姐也可以放心的安胎了。」

「我們到底住的遠些,姐姐那邊還請二奶奶平日里多多照顧著。」

「瞧你客氣的。」孫氏又笑了笑,轉而一嘆,「說起來呢,這女人家懷著孩子就得萬分小心。你看看我們大嫂子如今這個樣子……唉!說心里話我都不敢去看她。一見她那樣子,我這心里就難受。」

姚燕語沒想到孫氏會把話扯到封氏的身上,一時愣了一下,方敷衍道:「二奶奶這話說的是。」

孫氏又道:「妹妹可知道,張太醫說,我們大嫂子以後恐不能再生養了。」

姚燕語又是一怔,實在猜不透孫氏這話是什么意思,轉頭看看那邊奶娘還在給蘇瑾宣艾灸,自己又不好就走,便又敷衍了一句:「這的確是挺遺憾的。不過世子夫人跟前有雲姐兒,將來也是一個依靠。」

「嗨!」孫氏一臉遺憾的搖搖頭,「恕我說句不該說的話,女兒再好,將來也是別人家的人。難不成還能把女兒留在跟前一輩子不成?」

別人家的是非姚燕語不想議論,於是只好沉默不語。

孫氏看著姚燕語的臉色,輕嘆一聲,說道:「昨兒太太還跟我說,要不要請妹妹過來給大嫂子診治診治。之前三弟妹病的那樣厲害,還不是在妹妹的手中起死回生?如今也懷了孩子,健健康康的,多好。」

姚燕語猜不透孫氏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嘆道:「病跟病不一樣的。」姚鳳歌當時一心求生,而封氏現在萬念俱灰。兩人不可同日而語。

「怎么,難道妹妹也覺得大嫂子……」孫氏驚訝的看著姚燕語,欲言又止。

姚燕語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無奈的笑道:「二奶奶,我說什么了?」

「呃。」孫氏被姚燕語問的一哽,頓時覺得自己說話有些過了,忙坐直了身子,笑著喝茶把這份尷尬掩飾過去。

姚燕語心里只想著那邊的艾灸快些結束,自己也好快些離開這里。

李嬤嬤是姚鳳歌派來的眼線,一直守在旁邊,看著孫氏跟姚燕語說話套話不言不語,只看孫氏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等到這會兒見姚燕語不耐煩了,方及時說道:「二姑娘,太太之前叫人來傳話,說午飯請二姑娘過去上房用。奴才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可不能叫太太等。」

「啊,瞧我這記性,居然忘了。真是罪過!」姚燕語忙起身,歉然的對孫氏說道:「二奶奶,那邊宣哥兒也差不多,你只盯著奶媽子明兒在給他灸一灸,注意飲食,一兩天也就養過來了。」

孫氏站起身來道謝:「既然是太太的話,我也不敢留妹妹了。妹妹且先過去,我看著宣哥兒好了就來。」

姚燕語又道了止步,便帶著李嬤嬤出了安居院往姚鳳歌這邊來。

陸夫人自然是要出面款待姚燕語的,今時不同往日,姚燕語今天是跟著姚遠之一起過來看望姐姐的,兩府兒女親家的情分,再加上姚燕語也的確救過封氏一命,陸夫人一直沒什么表示,姚鳳歌已經心里不舒服了。

陸夫人房里的小丫頭來請,姚鳳歌便攜著姚燕語往陸夫人房里去,卻只字沒問孫氏和蘇瑾宣的事情。

蘇玉蘅聽聞姚燕語來,自然也過來了,姐妹相見自然分外開心。陸夫人再瞧不上姚鳳歌,也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給她幾分笑臉。眾人落座後,陸夫人因問:「老二媳婦怎么還沒過來?」

連嬤嬤忙回:「剛二奶奶叫人來說過了,宣哥兒肚子疼,鬧了半夜,這會兒經姚二姑娘指點正做著艾灸,一會兒忙完了就過來。」

陸夫人嘆了口氣,說道:「這孩子也是三災八難的!」之後,又微笑著對姚燕語說道:「又勞煩姑娘費心了!來看望姐姐也沒個消停,這叫我怎么好意思。」

「夫人客氣了。燕語之前在侯府中住了些日子,跟宣哥兒見過幾次,那孩子很乖,今日病了,燕語看了也挺心疼的。」

陸夫人聽了這話自然高興,笑著說道:「想不到二姑娘竟然喜歡小孩子。」

「小孩子家純潔善良,童貞美好,怎么叫人不喜歡。」姚燕語客氣道。

恰在此時,蘇瑾雲的教引嬤嬤帶著她從後面轉過來,小姑娘走到跟前先給陸夫人行禮,稚嫩的聲音如珠玉相擊:「母親聽聞姚姑姑來了,特地叫小廚房燉了一道牛乳宮燕。母親說,姚姑姑的救命之恩她此生不忘,只是現在身子不好,不能親自前來跟姑姑道謝。讓雲兒給姑姑磕個頭。」說著,蘇瑾雲果然要給姚燕語跪下。

姚燕語怎么可能讓一個小女娃娃給自己跪拜磕頭?一伸手拉住蘇瑾雲,說道:「快別這樣。」

陸夫人嘆道:「姚姑娘救了她的母親,她給姑娘磕個頭也是應當的。」

「太太言重了。雲姐兒還小呢。」姚燕語心疼的摸了摸蘇瑾雲的臉蛋兒,這小姑娘這段時間瘦了很多,眉目之間也沉斂了很多,只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小丫頭罷了,如今看上去卻如此懂事,可見封氏的事情對她的影響有多深。

蘇玉蘅伸手招蘇瑾雲過去,蘇瑾雲轉身靠近了蘇玉蘅的懷里。蘇玉蘅摟著她低聲問她母親今日身體如何等話,蘇瑾雲一一回答,聲音依然稚嫩,但語調平穩,儼然已經是個小大人。

姚鳳歌懷著身孕,已經過了妊娠反應的時候,這會兒看見吃的東西便有些餓了,於是捏了一塊點心自顧吃。陸夫人見了說道:「珊瑚,把那個牛乳宮燕給你們奶奶盛一碗。」

珊瑚答應著過來盛燕窩,先給陸夫人,然後才給姚鳳歌。

陸夫人又嘆了口氣,對姚燕語說道:「按理說這事兒也不該麻煩姑娘,只是雲兒她娘的病太醫院里都沒轍了。所以我懇請姑娘再去給她診個脈,不管如何,我只聽姑娘一句話。再者,姑娘原本救了她一名,她現在怕是也只聽姑娘的話。姑娘就算是去安慰我那可憐的兒媳婦幾句也好。」

姚燕語回頭看了一眼姚鳳歌,沒有說話。

姚鳳歌便道:「妹妹既然來了,就去瞧瞧大嫂子吧。昨兒我去看她,她還跟我問起你來,說你來了,一定要去她那里坐一坐。說到底這也不是外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不看別人,我們也看雲兒這可憐的孩子。」

「既然太太和姐姐都這樣說了,那燕語再放肆一回。」

陸夫人嘆了口氣,念了一聲佛。

這頓飯因為封氏的緣故,到底吃的沒有那么開心。飯後,陸夫人叫連嬤嬤和孫氏一起陪著姚燕語去清平院給封氏看病,留姚鳳歌在身邊等著,只說:她久病的人,你就不要跟過去了,省的見了心里發酸,對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姚燕語去看封氏,見封氏面如死灰靠在床上,只剩下了喘氣的力氣,連話基本都說不出聲來。饒是姚燕語也覺得,這情形,恐怕真的是撐不了多少時日了。

這種時候,診脈反而成了一種多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