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借機反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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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父子都明白,此事若是讓王夫人,老太太以及寧氏知道這事兒,恐怕她們會多想。不過姚遠之又皺眉問:「可燕語知道嗎?這些人今天沒得手,肯定不會罷休的。」

「她身邊高手如雲,應該不會有危險。」姚延意篤定的說道,「只是我想我們應該盡快查一查她和衛章到底得罪了誰。」

姚遠之沉吟道:「應該不用查,直接去問燕語,她心里應是有數。」

姚延意點了點頭,他也覺得衛章不是尋常之輩,不可能連自己能猜到的事情都想不到。

果不其然,第二日姚燕語過來給姚延意換傷葯的時候,便把閑人都打發出去,朝著姚延意深深一福:「二哥受傷全是因為我,妹妹心中深感歉疚。」

姚延意伸手扶起她,輕聲嘆道:「傷在我身總比傷在你身上好。我好歹是個男人,比你能扛。」

姚燕語一時感動,不知說什么才好。

「昨日這事應該不是偶然吧?」姚延意看著姚燕語,嘆道,「顯鈞知道嗎?你們能不能猜到是得罪了誰?」

娘家父兄本就是女兒家的依靠,有時候丈夫都比不過。

姚燕語不是傻瓜,當然能分得清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不好,更不會把自己的爹跟哥哥當成外人。所以便把康平公主和崖俊的事情詳細的跟姚延意說了,包括這個崖俊的真實身份以及自己在仙女湖旁遇刺的經過以及後來在圖母河邊受的那一箭,也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姚延意。

姚延意聽出了一身的冷汗。半晌此幽幽嘆道:「這么說,這個崖俊是個極大的麻煩。」

「是啊!將軍為了這件事也是一籌莫展,這次出門,把葛海和趙大風都留下了。只是我千算萬算,也沒想到他們會在城郊出手,而且還如此明目張膽。」

「或許他們要的就是這種打草驚蛇的效果。」姚延意的手指在紫檀木的椅子扶手上輕輕地摩挲著,狹長的鳳目微微虛起,陷入沉思之中。

姚燕語看他思考也不打斷,只安靜的坐在一旁品茶。良久,姚延意才輕聲嘆道:「我覺得他們的目標還是顯鈞,而不是你。」

「哥哥為何會這樣想?」姚燕語納悶,心里閃過當初在那片雪原中被行刺的情景,那些人的目標分明是自己。

「就算他們朝你下手,最終目標也是顯鈞。」姚延意用沒受傷的左手端起半涼的茶盞,緩緩地喝了一口,方仔細的替姚燕語分析:「滅了高黎族的人是顯鈞不是你,而且,他們對付你,最終目的也是激怒顯鈞,你一個區區女子,一技之長是醫術,他們沒傷沒病,劫持你去也沒用。就算是殺了你,換來的也是顯鈞的暴怒,顯鈞生氣的後果么,是魚死網破,他們也撈不到什么好處。」

「難道他們不是想借我威脅顯鈞嗎?」姚燕語疑惑的問。這是衛章的話,他說如果對方挾持了自己,要他做什么他都會去做。

「如果說是,也是為了逼得顯鈞亂了方寸而已。但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很顯然,就算是顯鈞亂了方寸,他們也不能耐他何。」姚延意輕聲冷笑,「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他們這一招是聲東擊西。顯鈞那邊才是重點。」

「啊?!」姚燕語心頭一慌,手中的茶盞一歪,茶水灑在了裙子上,月白宮綾上一片淡淡的茶漬漸漸地擴散開來。

「來人!」姚延意立刻喚人,外邊小丫鬟應聲而入:「二爺有何吩咐?」

姚延意沒好氣的斥道:「沒瞧見二姑娘的茶灑了?還不快些!」

小丫鬟們忙上前幫姚燕語收拾茶盞,拿了帕子把茶漬拭去,香薷看著這月白綾子裙上淡淡的茶漬,嘆道:「夫人的裙子臟了,不如去後面換下來?」

姚延意嘆道:「去吧,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你先顧好你自己要緊。」

姚燕語答應著起身,帶著丫鬟往後面去換衣裳。寧氏聽說姚燕語灑了茶盞,因過來詢問:「可曾燙著了?怎么不好生著。你跟你哥哥一樣,都是不叫人省心的。」

姚燕語忙道:「無事,茶本來就不燙了,我手滑了,只是臟了衣裳。」

熟料此事早有人回了老太太和太太,宋老夫人又打發人來問,姚燕語只好換了衣裳往老太太跟前去親自回話。宋老夫人便拉著她的手嘆道:「這幾日怕是沖了什么,家里總是不安寧。不如選個日子去寺院上個香,求一求家宅平安。」

姚燕語此時恨不得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里有什么心思去上香,這不是無端端的給對方制造機會么?因笑道:「昨兒誠王府的人聽說我們在回城的路上遇刺,專門打發人來看望,話里話外的意思是他們家王妃的眼疾耽誤不得了,催著我過去呢。此事在聖上那里也是過了明路的,所以不能推辭。上香的事情我是不能去了,只得請老太太替孫女在菩薩跟前說一說,求菩薩不要怪罪罷。」

宋老夫人便道:「既然是王府的事情,可馬虎不得。」

寧氏連番忙了這些時日,已經勞累不堪,聽說老太太要去上香,立刻默默地叫苦。

王夫人豈有不知兒媳婦心中所想?於是端了一盞茶遞給宋老夫人,勸道:「坐了這么久的船,這兩日總沒精神。而且定候府那邊的事情還需要再安排。老太太若是想去上香,這幾日怕是難准備妥當。況且,雲都城外的皇家寺院比不得別處,等閑怠慢不得的。倒不如索性過些日子,等定候府的事兒完了,媳婦陪著老太太一起去。」

宋老夫人接了茶也不喝,只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是我只著急家宅的安穩,倒是忘了你們當家人的辛勤勞苦,既然這樣就等你們忙完了再說也不遲。」

姚燕語看王夫人臉上淡淡的,有幾分沒意思,便勸道:「老太太也是為了家里好,太太豈有不明白的?只是太太原也是為了老太太的安穩著想,昨兒咱們剛遇了刺客,大理寺和錦林衛的人都在傾力搜索,然卻沒有結果。這個時候出門,只怕那些人窮凶極惡,再使出什么極端的手段來,豈不是大麻煩?」

宋老夫人聽了這話臉上有了笑意,又嘆道:「還是燕姐兒說的明白,到底是吃朝廷俸祿的人。」說著,又笑著問姚燕語一些國醫館的事情,無非是累不累,忙不忙,公事再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雲雲,又問孫女女婿怎么沒來?可是公務繁忙?

姚燕語只得一一應著,又說衛章因軍務沒在京城,等他回來一定來給老太太請安,雲雲。

宋老夫人聽了自然高興,現如今三個孫女里,她最待見的便是燕姐兒。

原因自然不用說,燕姐兒懂醫術,食朝廷的三品俸祿,又嫁給了輔國大將軍,做了二品誥命夫人。二品夫人啊,自己這么大年紀了才是一品,兒子從一品的官位,兒媳婦也才是個二品夫人。燕姐兒才剛二十歲就是二品夫人了!在江寧城里,那些老親戚們都知道她有個二品夫人的孫女,回回說起來,她便覺得特別長臉。

宋老夫人這把算盤早就打的十分明白了,她堅持要來京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的二孫女燕姐兒。如今她活到黃土埋到脖子了,若是不到京城風光風光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所以宋老夫人見了姚燕語比見了誰都親,連她口口聲聲念叨的重孫子都放到了後面。而姚燕語卻在這里應付的有些煩躁,她心里裝著多少事兒呢,哪有功夫陪著老太太老閑嘮嗑兒?

寧氏是知道姚燕語的,若是有功夫,這位妹妹只想著尋個清凈的地方睡一覺,像這些娘們兒聚在一起閑聊的事情,她定是萬般不想的。於是便笑道:「昨兒夜里,桓兒竟咳嗽了兩陣子,今兒恰好妹妹來了,少不得要麻煩妹妹給這孩子瞧一瞧,看用不用吃葯。」

姚燕語便道:「此時春燥,孩子怕是有些肺熱,嫂子我去瞧瞧他。」

宋老夫人便皺眉道:「奶媽子是做什么的?這么不小心?他小小的孩子如何能著涼?」

寧氏笑了笑沒有多說,姚燕語便道:「不一定是著涼,我且去瞧瞧他。」

宋老夫人又不悅的說道:「既這樣叫奶媽子抱過來不就是了?又何必你親自跑來跑去的?家里這些奴才們竟這樣沒規矩了?」

王夫人便道:「不是奴才不懂規矩,只是他既然不舒服,抱過來的話怕是要過了病氣給老太太。」

宋老夫人淡淡的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姚燕語卻不管這些,已經起身隨著寧氏一起給宋老夫人和王夫人福了福身,竟自去了。

出了屋門寧氏便不由得笑了。姚燕語嘆道:「哎!老太太哪里來的這些精神!說的我都沒話說了。」

「我知道你是累極了,所以找了個由頭把你叫了出來。」寧氏拉著姚燕語的手回自己屋里去,進門便吩咐金環:「去把哥兒抱過來。」

金環應了一聲出去,不多會兒過來把姚盛桓抱了過來。姚燕語看著胖嘟嘟的小娃娃心里便喜歡,因抱在腿上逗了一會兒,捏著小手腕切了一下脈,又看了小孩子的舌苔,便道:「沒什么大礙,回頭弄點橘皮煮水給他喝兩日就好了。告訴奶媽子這幾天吃的清淡點,多吃點新鮮的菜蔬。」

寧氏答應著又叮囑金環:「可記下了?回頭說給小廚房和奶媽子。」

金環忙答應著,寧氏又吩咐金環把孩子抱出去玩,自己讓著姚燕語吃茶點休息。姚燕語沒來得及留下用午飯,馮嬤嬤便打發人來,說府里有要緊的事情,請夫人趕緊的回去。

姚燕語聞言心頭又是一慌,馮嬤嬤是老成穩重之人,一般二般的事情她都料理了,斷然沒有來催著回去的道理。但凡她催,那肯定是出了大事。寧氏便道:「既然這樣,叫人備車趕緊回去瞧瞧,有事立刻打發人來告訴你哥哥。」

姚燕語便匆匆出門,連跟宋老夫人和王夫人道別都忘了,只急急忙忙的要了一匹馬,策馬回府。

她策馬疾馳,可把隨身來的葛海給嚇了一跳,趕緊的招呼手下或騎馬或飛檐走壁急匆匆跟上去。街上街上來往的百姓見狀都匆匆躲避,唯恐惹禍上身。

一路疾馳回將軍府,一進門便見長矛面色焦慮憂心忡忡共的迎上來請安。姚燕語把馬韁繩丟過去,皺眉問:「發生了什么事情?」

長矛低頭回道:「回夫人,城東北琉璃巷子那兒的場子……炸了!死了十二個人,重傷者二十六個,其余人全部輕傷……有一對工匠一家三口都死了,只留下一個八個月的孩子……」

「什么……」姚燕語頓時呆住,站在二門的門檐下一動不動。

「奴才們請夫人趕緊的回來,是因為馮叔也受了重傷……馮嬤嬤……已經哭得暈死過去,奴才沒有辦法,所以才想請夫人回來,看如何醫治。」

姚燕語心中一痛,攥緊了拳頭問:「老馮在哪里?」

「已經抬了回來,就在他自己的屋子里。」

「帶我去……」姚燕語說著,慢慢地伸出手。

香薷忙上前攙扶住她,隨著長矛往直接往後面的偏院去。

馮友存的傷主要是大面積的皮膚灼燙,傷基本在背上,馮友存是為了救一個技工才傷的這么嚴重,被他救下的那個技工只傷到了腿,在眾多受傷的人之中,算是微不足道的小傷了。

熔爐爆炸,大塊的炭火四散開來,沾到誰身上就會起火。雖然玻璃場里早就做好了放火措施,但爆爐這樣的事情一點防備都沒有,眾人手忙腳亂,各自逃跑,誰也還顧得上誰?

姚燕語看到馮友存時,心念一動,立刻吩咐長矛:「你趕緊的派人去姚府,告訴我二哥玻璃場的事情,然後就說我說的,讓他千萬派人去守好了城外的葯場!另外你再派人去蕭侯爺那邊,告訴他們城外的那家玻璃場暫停做工。」

長矛答應著轉身就走,姚燕語又叫住他:「你再派人去把這次事故的重傷員全都運到府中來治傷。輕傷者先送回他們的家中安置,另外請了郎中過去醫治。」

「奴才記下了。」長矛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之前他是有些驚慌失措,但夫人回來了,他的心神便定了,說話辦事已經有了章法。

燒傷是最痛苦的傷,大面積的燙傷灼痛難忍。疼痛又時刻喚醒傷患,即便昏過去也不好受。

姚燕語只得用太乙神針給他清熱陣痛,又吩咐香薷取蜂蜜來先塗抹傷口。然後開了單子讓烏梅去燕安堂後院的葯方取葯材過來,現場配葯。

這邊給馮友存處理好了傷,府里的下人已經把其他的重傷者都送了過來。半夏,麥冬,香薷,烏梅四個丫鬟全都忙碌起來,其他的丫鬟婆子打下手,姚燕語一邊吩咐眾人如何碾葯如何配置葯膏,一邊用太乙神針給這些傷者清熱陣痛。

這一通忙活一直到了夜里才算忙完,算起來從回府到這會兒功夫,姚燕語連一口水都沒喝。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浸透,看著屋子里或趴或躺或歪的幾十口子人,心底的那股憤怒才漸漸地涌了上來。

「不管怎么樣都要查清楚這次事故的原因!」姚夫人看著玻璃場兩個輕傷的管事,咬牙道。

「是,夫人。」馮友存已經從最難過的時候挺過來了,聽了姚燕語的話,趴在床上答應著,「據老奴所見,這次事故十有八九是人為的。夫人放心,老奴一定會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姚燕語點了點頭,目光從每一個傷患身上掠過。

這些人都停止了痛苦的沉吟,有的已經力竭而眠,但大多數人感激的看著她。很好,姚燕語從心里默默地想,如果有膽子混進輔國將軍府,也算是個人物兒了。